心叵测的家伙,杀死一个只会再来一个……还是保持现状吧。 黑色的斗篷在走廊厚实的地毯上扫过,拐过转角,消失了。 安托这才直起身体——他的唇边残留着一丝讥讽的微笑——看来监护人的耐心并不怎么样,而且不知道是有持无恐还是不把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放在眼底,在表露出这样明显的杀机之后还会放过自己——不过他显然也不是什么聪明的人物,只要看他如何对待罗莎丽娅就知道了。 那个小姑娘需要的不是真心的关怀,而是表面上的体贴与崇拜哪。 与费力的想法恰恰相反,安托觉得监护人的照拂已经相当到位了,相对于一个命中注定的傀儡与装饰品来说,他的态度可谓诚恳,认真,慈爱……可惜的是罗莎丽娅毫无所觉,她现在正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时段——如果她蠢一点,还是以前那个完全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不错,这样的话即便不懂得其中的道理也会毫无怨言的乖乖从命;而她又嫌太聪明了一点——她已经尝到了名声与权势的甜美,并且被牢牢地吸引住了,如今的乖顺只不过是被形势与伊诺以往的积威所压迫而已——现在她还会直截了当的表示自己的不满,等到她开始懂得伪装与掩饰的时候……哎呀,事情会变得非常有趣的。 他想,眼中充满恶意。 *** 当然,这些争执与纠缠圣南西亚市的民众是不会知道的,在圣南西亚节第一天的早晨,亚历山大在市政府顶楼点燃了第一支烟火弹宣布节日的开始,站在他右侧的是萨利埃里家族的人,除了煦德;而站在左侧的是罗莎丽娅和两个嬷嬷。 被紧紧包裹着的弹球在火药的推动下,几乎是立刻出现在蔚蓝的晴空中的,就好像一个人类无法看见的魔法师在空中将它凭空变出来一样——它在空中停留了一个瞬间,而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开来,深红色与金色的烟雾顿时在清爽的背景中如同一朵石榴花那样翻卷与延伸开……人们欢呼了起来。 市政府周遭的大街小巷中挤满了人——每个人都穿着红色的上衣,黑色的长裤,红色的腰带,红色的领巾,而且外来的人,无论你是游客还是别的什么人,也都换上了这样的衣服,所以从上面往下看,古老的,黑灰色的市中心道路就像是枯竭已久的大动脉重新涌入了新鲜滚热的鲜血,尤其是人们看到了第一个烟火时,他们欢喜的叫喊着,同时举起手臂,晃动拳头,把领巾甩得啪啪作响,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除了高低,倒和鲜血在血管中奔流时发出的声音一般无二。 现在,漏斗形的斗牛场与昨晚公牛们待着的临时住所之间只有一个通道相联接,就是市政府大楼的楼群与对面的建筑群间一条异常狭窄的小道,宽度不过4英尺,按照现在的规范来说,必定是有一侧的建筑完全违反了最基本的设计要求,但在十八世纪,一条石板路只要能够让一辆四轮马车顺利通行就算合格——由大概女性手掌大小,表面犹如发酵的面饼那样微微凸起的青黑色石块铺设起来的道路上还拥挤着难以计数的人群,但道路两侧,可以让人们露出大半个上身的双重隔板已经搭建完毕。 亚利克斯让开位置,罗莎丽娅颤抖着用长火柴点燃了第二发焰火弹,它迅速地弥补了上一发焰火消散后留下的空白。 人们再一次高呼起来,并且在欢呼之后纷纷翻过挡板,藏在挡板后面——罗莎丽娅没有注意到他们欢呼着什么,是自己,还是女王陛下或者亚历山大的名字,因为在道路的彼端,几个红色的小点已经冲了过来,而有它们两倍大的黑点就紧随在他们后面,它们的速度由居高临下的人们看起来并不是很快,事实上每头公牛都至少能够以每秒20英尺的速度向前飞奔——整整8个小时的黑暗,窄陋,从未有多的拘束让这些近半吨重的动物变得前所未有的暴戾,被强烈的光线刺激着的眼睛剧烈的疼痛着,吵杂的噪声让它们更为烦躁,而且还有人拉扯它们重要而敏感的尾巴——它们的愤怒就像鼻孔里喷出的热气一样强烈,而眼前那些晃动着的影子成了它们发泄愤怒的最好目标——它们一个劲儿地着头向前猛冲追赶人类的样子不像是吃草长大的,倒像是吃肉长大的。 “那是我们的牛吗?”奥尔加喊道。在其他人还未来得及把望远镜放到眼前的时候,她就已经扑到了粗糙的石质护栏上,今天她像所有的撒丁女性那样穿着传统的裙装,披着镂空的细薄纱巾,它从挽起的发髻上垂下,直至脊背的中央,当她向空中探出优美的脖子的时候,它就随风飘扬起来。 “不是,是也不会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