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出身,和她插科打诨的,不比同晋王亲近自然多了? 于情,大家伙儿还等着问她公主的近况呢! “窦丛!公主她去西域玩儿得开不开心?龟兹人不会为难公主吧?” “窦娘子,你这身手是怎么练出来的呀?得亏是公主相你出山,否则还真是白瞎了你一身的好射艺。” “窦丛!窦丛!公主的驸马他长什么样子?对公主好不好?” “对了!听说驸马是长安有名的高僧?我们太久没回家了,不知他人品风评如何?不会,不会是个花和尚吧?” 叽叽喳喳的声音,几乎要把“窦丛”淹没。 两位副将刚刚官复原职,担心这些人扰了殿下清净,想要用上司的名头压其离去。李琮却很怀念这种热热闹闹的感觉,默许军中将士随时可以来找她,不给她任何不该有的特殊待遇。 她不再是所谓的昭阳公主,不再是临出战前从圣人手中乞求虎符的主将,只是一个以身报国的普通士兵。 很累,但也很快乐。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再说,站在一名普通士兵的视角上,她还能看到昭阳公主看不到的东西。 比如说,她一手提携的娘子军虽然散落在不同阵营,可每个人都是独当一面的好手。 比如说,二兄似乎在军中也有些人脉,来了没多久,就把柴嵘久治不去的蠹虫一一拔除。 看来情况还是蛮棘手的嘛。 “嗯……” 不由自主地,李琮呻吟出声。 李琮如今的身体素质比巅峰时期还要好上一些,她两臂的肌肉拉伤好得差不多了,只偶尔会有一些痒。 月照当空。 今夜难得没有下雪,向来凛冽的寒风也很温驯,柔柔地吹展开薄纱般的月光,为整个人间铺上温柔的底色。 月色与雪色之间。 这残酷而又多情的人间。 灯花跳跃,光线迷离。 李琮挑了挑灯,如同与鬼魅交谈一般,轻声问道:“阁下还不肯现身么?” 她无声地笑了笑,在早就摆好的空茶盏中,为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倒了一杯冷茶。 “阿史那将军对我这么上心,难道是看上我了不成?” 从阴影中走出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 浅金色的双眸在昏黄的灯火中折射出暧昧的颜色,薄薄的嘴唇勾出一抹嘲讽似的弧度。 “窦娘子,好本事。” 也不知是夸她早就识破了他的伪装,还是夸她左一次右一次破坏他的计划。 今日的阿史那多摩不似初见那日意气风发,他眼中有血丝,眼下更有淡淡乌青之色。 李琮装模作样地说:“阿史那将军瞧着无甚精神,怕不是没睡好?远来是客,不如就在帐中睡下如何?” 他敢睡,她就敢让他长睡不起。 阿史那多摩听出了李琮弦外之音,他飞快掏出一把匕首,逼上李琮脖颈。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诉说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关于多年前被人遗忘的仇恨,和一个孤傲如狼的少男从未说出口的心事。 ”公主殿下,你不会以为本将军来这儿是和你叙旧的吧?“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