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那罗眼中满是跃跃欲试,明灭的灯火之下,她鲜明的五官似刀锋一般闪着凛冽的寒光。 “公主,是不敢吗?” 李琮微笑着摇头,说:“有什么不敢?” 紧那罗哈哈大笑,说实在的,她也很好奇昭阳公主能否从鬼洞中走出来。 “公主不必担心。据说,只要能在鬼洞之中待上叁天,就可以平安无恙地出来。” 只不过,从来没有人出来过罢了。 “紧那罗,容本殿回去规整一番。两天之后,本殿就来履行诺言。” 说完,李琮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龟兹王宫。 向来痴痴傻傻的鬼夜叉也懵懂地表达着她的忧虑,她说:“王,要是公主死在鬼洞里可怎么办呀?那样的话,佛子估计会很伤心吧?” 在鬼夜叉的印象里,帛蜜罗王子始终是西域诸国的佛子,从未离开。 紧那罗懒得纠正鬼夜叉,她懒洋洋地说:“王兄为什么会伤心?” 鬼夜叉很自然地回答:“佛子那么喜欢公主,当然会为了她伤心呀!” 紧那罗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王兄喜欢昭阳公主?” 她这个亲妹妹可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 鬼夜叉狡黠一笑,习惯了呆傻的五官上一下子变得活泛起来,有那么一瞬间紧那罗在想,鬼夜叉好像也不完全是个傻子。 在某些方面,她有着心智健全的人也没有的敏感。 “王也有不懂的事情?我还以为王无所不知呢!” 鬼夜叉笑着,嘻嘻哈哈地跑出了王宫。 隔天,紧那罗的倒霉王兄就来上赶着给她证明鬼夜叉的感觉是对的。 那个阔别十年,只见一面的王兄,此刻正一脸严肃地向她请求,希望她可以撤回与昭阳公主之间的约定。 “哦?这位高僧是以什么立场来劝龟兹王呢?是龟兹国的王子,还是西域的佛子?没记错的话,你不是早就舍弃掉这些身份了吗?难道一个一走了之,十年之间音信全无的王子也有资格来教训我这个龟兹王吗?” 竺法成久久沉默。 在紧那罗和鬼夜叉惊讶的目光中,他缓缓地跪了下来。 “她,不能出事。” 竺法成很清楚,他是劝不住李琮的。 她不知道阿鼻鬼洞是多么凶险,她不知道在鬼洞之中会遇到什么。 紧那罗看着低了她一头的兄长,心中感慨万千,她与他之间虽有血缘关系,可妹兄之情实在是很淡漠。 事实上,她以为这位王兄对世间一切人与物都该很淡漠才是。 “王兄,你何苦来哉?公主她是为了另一个男人要进鬼洞,个中凶险我不是没有说过,可她自己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你又为何要……?公主说,你和她之间是无有关系,只是契约。” 紧那罗看好戏似的笑了一下,说:“王兄似乎不这么认为。” “为了昭阳公主,王兄居然愿意向我下跪?若是那位公主知道的话,不知会作何感想呢?” 竺法成定定地说:“我是龟兹的子民,向龟兹之王行跪拜之礼不算什么,这不是一件需要和昭阳公主禀报的事。” 紧那罗笑道:“王兄还不好意思向公主告白心意么?” 竺法成咬着殷红的唇,固执地重复了一遍:“她,不能出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