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护法好像不大乐意。” 李琮特意多看了一会儿金骁,她和张怒儿有着相似的眼神,那是藏不住的恨。 “若是教主愿意讲出您的真正条件,也许两位护法不会如此一头雾水。” 阇梨攀的真正条件是,带他离开西域。 当李琮听到这个条件的时候,她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的。 怪不得西域明教在叁十六国间暗流涌动却极少入侵中原,原来是这位长相美艳的魔教教主根本走不出西域。 可是,他从前在西域待得也好好的呀,怎么突然就想走了呢? 对此,阇梨攀的回答是:“本尊在幻境中说的不全是假。” 李琮:“比如?” 阇梨攀的眼睛很深邃,却还能看出是个汉人的相貌。他有一双不太标准的桃花眼,眼角向里深深勾着,眼尾向外斜斜翘着,说不尽的艳情与风流。 “比如,本尊对大唐的仰慕之心就是真的。” 简单来说,就是这位被困在西域黄沙中几百年的魔教教主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他想换个地方接着玩儿。 “你,真的能带本尊走吗?” 阇梨攀的眼睛黑白分明,带着天真的残忍。 他好像对世界上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直到有一天,游弋体内的空虚和寂寞生生将他吞噬。 那是什么感觉呢? 是很久没有体验过的,被小虫子咬噬的感觉。 从里到外,从树心到树皮,他觉得自己很痒,又觉得自己很渴望,可又不知道如何排解? 尽管在幻境之中和李琮做过千百次爱,现实中的阇梨攀仍然不懂女人和男人之间的事。他只是在幻境中不断地模仿、学习、成长,把一个人的记忆搬到另一个人的梦境里。 直到遇见李琮,他发现自己厌倦了日复一日的游戏,同时,也舍不得把和她之间的记忆给别人看。 那是他为自己制造的绝美幻境,绝无可能与第叁人分享。 “总要试一试吧。” 换句话说,李琮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她打算给还在长安的乌有子去封书信,问问她是否知晓破解之法。 阇梨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问:“如若不能,公主要如何补偿本尊?” 李琮漫不经心地答:“金银财宝,古董字画,料想教主是不会缺的,又何必与本殿打哑谜呢?” 一时沉默。 许久,还没有等到阇梨攀的回答,李琮抬起头,开玩笑似的对他讲:“蔓蔓就不要再捉弄我了罢?” 熟悉的腔调。 熟悉的神情。 阇梨攀死死抠住掌心,指甲现金肉里,在李琮看不见的地方流出殷红的血迹。 要忍耐,要忍耐,这里不是幻境,他再也困不住她。 所以,要用心机,要用手段,来换昭阳公主一生一世的诺言。 “如果公主没有实现你的承诺,”阇梨攀的声音愈发艰涩,似乎在忍耐些什么。“那公主就要陪本尊永远留在明教。” 李琮笑问:“教主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成了你就得跟本殿到长安,不成本殿就得陪你在西域。照此看来,教主是无论如何都要和本殿在一起的了?” 阇梨攀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想让李琮察觉他薄薄的面皮上晕染而起的热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