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儿侃侃而谈,当谈及她擅长的相马一事,她眼睛中绽放出迷人的光彩。 说完一大串后,她又腼腆地笑了笑,说:“殿下,这毕竟是属下一家之言,也可能有说错的地方。若是殿下不放心,可以再请几个相马的行家看看。” 李琮长长地叹了一声,向身后的干草倒去,她望向湛蓝色的秋日晴空,用怀念的口吻说道:“倘若不是相信乐儿相马的本事,本殿也不会特意将你带出长安。” 十叁岁出征吐蕃之前,她从天子苑里带走的不仅是乌云骓这匹好马,还有那个险些被身为宫廷相马师的父亲打死的女孩儿。 “你能为我做什么呢?” 赵乐儿一抹眼泪,自信说道:“殿下不会找到比我更好的相马师了。”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这是李琮对赵乐儿的第一印象。 直到后来,李琮才发现赵乐儿所言非虚。 马,准确来说,战马,是这个时代极为重要的军备资源之一。李琮辗转于行伍之间多年,她很了解军队中缺乏优良战马的的问题。 建国之初,国内只有五千匹合格的战马,其中大半还是由前朝继承而来。时至今日,军中战马有二十万之众,有周边小国进献的贡马,也有西域马和汗马杂交出来的改良品种。 战马的数量是上去了,质量嘛,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可她要为自己的新娘子军配备最好的战马。 “出关之后,寻几个记性好,善作图的娘子来。” 赵乐儿从不会问为什么,她只会忠实执行李琮的命令,她说了声“是”,随后悄无声息地退下。 风声渐紧。 李琮合上双目,放松感受风的尾巴扫在脸上的舒适感觉,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之间,她不再是呼风唤雨的昭阳公主,只是一个和心爱的马儿躺在干草上的、丝毫不在意形象的青年人。 “天啊——乌云骓!别舔啦!你的口水一股怪味儿……” 李琮在乌云骓难以招架的热情中睁开双眼,看见一颗倒转过来的光头。 “法成?” 李琮唤了一声,站了起来,拍掉衣袍上的草屑,佯装镇定地问道:“找我有事?” 趁竺法成没注意,李琮反手把脸上的马口水也给抹了。 “殿下,不是贫僧找你,是……” 不用他说,李琮也看到了鬼鬼祟祟跟在竺法成身后的罗枝枝。李琮赶紧把驸马一抱,皮笑肉不笑地问:“罗副使?您又来了?” 李琮说得没错,罗枝枝就是个书呆子,他见公主驸马二人相拥,薄薄的脸皮儿不禁泛起一层红色,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好,磕磕巴巴地问: “殿下,您今日饭也没吃,是去哪里了?离龟兹国还有很远,请您务必珍重身体。” 李琮呵呵一笑。 “罗副使,你是不是有窥人隐私的奇怪癖好?” 罗枝枝羞愤欲绝。 “殿下何出此言?臣,臣是正经读书人……” 李琮故意往竺法成的脸上亲了一口,罗枝枝根本不敢看她,因此也不知道她只是虚虚地做了动作,嘴唇压根就没碰到竺法成的皮肤。 竺法成低下头,不想让身边人看清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你是正经读书人?哪个正经读书人上赶着来看小两口亲热啊?” 李琮的手很温暖,这是竺法成早就知道的事。 李琮撒的谎会让他感到心痛,这是竺法成今天才终于意识到的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