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过伸出的掌心中,却不曾停留,直接穿过他的手掌落到了地面。 沈过一愣,难道自己的身体是虚幻的?还是这东西是虚幻的。 他难道还是在梦里吗? 空中依旧不时有这种东西落下,绒绒的一团黄色,看上去似乎有些像是植物飞絮。 沈过环顾四周,突然目光一凝。 他看到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柱形的建筑,表面还有些树皮般的轮廓脉络,却又如丝缎般光滑,同时透出一股刀剑难伤的坚韧。 脚步开始缓缓移动,沈过下意识倒退着往后行走,同时目光顺着那建筑一路往上,直到他退在崖边,才勉强能看清,眼前哪里是什么建筑,明明就是云景苍梧里那颗参天梧桐树! 而他现在就站在云景苍梧门派范围内,那宏大的山门里,这棵万年梧桐树的下方。 阳光透过巨大的黄色叶片往下洒,落在草地上得不多,布上一块块颜色不一的光斑,粗大的枝干虬结之处如平地广场,一栋栋独立的屋舍建于其上,从下层到似乎顶层都有影影绰绰的屋舍影子。 先前在远处草草瞥了一眼已经觉得震撼无比,沈过此刻就身处其中,更觉得这树庞大得惊人,修建门派的人更是别具匠心又手艺精湛。 每栋房屋之间相隔的距离有所不同,却似乎也暗含着一些规则,同时也并未伤极树木本身修建阶梯,保存着枝干原本的模样,仿若只要将这些屋舍移开,这颗梧桐树不会有半分损害。 白衣青纹带的弟子们都以长剑御空在枝叶间穿梭,或是运送东西,或是防守交接,还有在收集梧桐絮的,但来来回回的人似乎并未看见沈过,只各自做着事,有条不紊。 沈过看着漫天飘舞的梧桐絮,没有让人觉得口鼻不适,再看那通体闪着光泽的树体,即便他对这里不了解,也能看出这颗树决计不平常。 最顶端是什么模样呢。 好奇的念头一起,沈过便念了席秋言教他的口诀,运转魔气腾空而起。 双脚缓缓离开地面,沈过也头一次觉得这是种神奇的体验。 似乎从下往上升要比坠落更能接受一些,对于高空的恐惧似乎没那么严重,但他依旧没有往下看。 御空诀他用得不算熟练,在空中摇晃了一阵才继续往上升。 可就是这样大的动静,这么明显的一个人,却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往这边多看一眼。 柔和的风夹杂着梧桐絮浅浅包围着沈过,日光不时洒到他肩头,这一刻的惬意和舒适如此真实。 这到底是一场什么梦,为什么这样离奇特别,为什么自己会梦到云景苍梧?身为魔尊的自己,应该是从未来过这里吧。 沈过浅浅思考着,身体已经渐渐掌握并熟悉了御空术,还能在空中自由停滞和换方向穿梭。 他慢慢穿入硕大的梧桐叶下,从屋舍前掠过,能看到里面正在上早课的弟子们,正在缓缓讲授的长老,还有在梧桐间交织的平稳枝干上交手切磋的师兄弟们,道道剑气法术打在枝干上如同清风微抚,对枝叶几乎造不成任何伤害。 慢慢地,他不知道飞了多久,在枝叶间又穿梭了多少次,似乎才透过云层看到上方顶端枝干上唯一屹立的一栋屋舍。 梧桐的顶端几乎已经浸在云里,沈过腾身穿过了那片云层,一阵的昏暗后,日光极其强烈地洒在他身上,也让他看清了那间宏大的阁楼。 阁楼前有片浅浅的空地,摆着一张石案,上面有一张古朴的七弦琴,却无人在此拨动琴弦。 琴边的香盒里置着一根香线,烧了一大半,只细细燃着一缕烟,散着沉沉檀香气。 沈过心中一动,身体也随之落在了这阁楼前。 阁楼三层,比之下面的单层屋舍要更加高大宽阔,瓦砾在日光下流连着层层粼影,镂刻的凤祥图纹更显威严庄重。 上书三个大字沉凤楼。 笔下虚淡散远,浓淡枯湿适宜,却暗藏千万般变数,包罗万象。 古来有传闻,凤凰择梧而栖,那这沉凤楼就像是那只栖在云景苍梧的凤凰吗? 沈过迈步走到阁楼前,沉沉的大门却是虚掩,他轻轻推门入内,再次嗅到那黑蕊莲上所散发出的甜香。 也同时听到了从二楼传来的人声。 阿允,我突然觉得有些不适,你扶我去榻上休息一下吧。 沈过一凝神,这是席秋言的声音! 他快步往楼上走去。 师尊是觉得浑身无力吗?夏允生带着些散漫的声音传来。 嗯。你扶我起来。席秋言的声音已经有些虚弱。 我抱你去榻上。夏允生的声音也低了些,言语间也没了丝毫敬意,不叫师尊直接称呼你,倒更像是情人之间的调侃。 沈过走上楼去,正看到夏允生将席秋言横抱起来往床榻边走去。 他顿时心里一堵,眉头也皱了起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