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这次终于有人应门了,是爸。我身后的两个小孩都应声:「阿公。」爸只点点头,念叨着:「都长这么大了。」 「你们怎么动作这么慢?不是蛮近的吗?」他领着我们先去点香。 「雾太大,找位置花了点时间。」 「应该是因为你太久没回来,路都不熟了。」 爸和蔼的看着字姷,「好久不见,你怎么气色这么糟糕,是你妈妈对你不好?」 字姷僵硬的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啦,可能太久没来山上了,身体不太舒服。」 「你们的行李先放门边吧,拜完你们的阿祖再进去。」 两人很听话的把行李放到老家的白色拖门前,上面的纱网看起来很久没洗了,只看得见里面微微亮,看不见人影。 「刚刚妈一直都在家,对吧?」 「嗯,她刚刚还很孩子性的要我不要让你进来,这么多年了,你也该和她有个结束。」 「我都还放不下,要怎么有个结束呢,我还需要时间再想想。」 他拿了几炷香,拿起打火机点燃,「你都走了几年了?从字游还七岁就被你给带走,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变高、变帅,都不是我印象中那个矮小可爱的小字游了。」 两个孩子放完行李后回来,我们就都没说话了。 我像是在和自己的过去告解,实际上脑内是一片空白,我根本不知道晚点要怎么样面对妈的酸言酸语。 我望向灵堂里阿公的遗照,对他的记忆其实已经淡了,记得以前他都帮镇上的居民消灾解厄,是这一带很有名的师公,很多大典他都会出现主持,在地方上很有威望。 无论是解梦、风水、祈福他都有所领略,给出来的意见也很让人信服,渐渐的,我们家族受到了镇上人的拥戴。 他自从龄届花甲后,我们家的这些作业都担到了爸妈身上,自己便退休不理这些民俗事。 阿公,您可知道,这些年来早就失序了,您所创下来的功绩都腐败了。 而我也是让它腐败得更快的催化剂,姊姊若没死的话,家里在镇上的威望或许会一直存在,但时到今日,已不再是我记忆里的那么热闹,一切都静默下来了。 爸把香给我们后,拜了拜,然后将它们放上香炉。 我看着阿公的遗像许久,直到眼睛酸了、鼻子酸了、心也酸了。 我深吸一口气,之后缓缓吐出,渴望把瘀积在肺腑里的过往都稍微放下。 姊姊都走这么多年了,我怎么还放在心上呢? 「咖啦、咖啦、咖啦——」剎那,门突然打开了,我最不想面对的那个人提着一个水桶走出来。 「阿嬤」字游、字姷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