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就是十年内仅有的一次立功机会了。 李坛一直在注视刘慎,很想从刘慎的表情变化观察出一些什么。他听众将校争论得差不多了,就喝止道:“好了!” 将校停下争论,互相瞪一眼刚才与自己吵得凶的人,后面是全部看向了李坛。 “慎公子。”李坛其实真不太好称呼刘慎,只有用那样的称呼了:“你有什么意见吗?” 刘慎没想过李坛会争取自己的意见,被问得一愣,后面迟疑道:“慎……只带了耳朵。” 李坛深深地看了一眼刘慎,目光移向众将校,沉声道:“大军在外,远离本土数千里之遥,降卒数量过多。” 刚才支持杀掉俘虏的将校皆是眉头挑了挑,神情上多少是有些得意。 “全部杀了也不合适……”李坛摸着下巴,拿出决定:“挑出里面的妇女,其余分散安置。” 军帐之内的油脂味道很浓,是提供照明油灯燃烧所产生的味道。 帐内的摆设非常简单,左右两侧的案几以及座蒲,此刻座位上都有人。 帐篷边上摆着文牍或是兵器架子、山川舆图等物。 “斗校尉。”李坛将双手藏在长袖之中,目光再次看了一眼刘慎,对斗阿说道:“杀俘的事情,便由你来主持,慎公子从旁协助。” 帐内所有人都是看向刘慎,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他?”斗阿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绝伦的事情,一番无声张嘴欲言,说道:“恐怕……不是那么合适吧?” 斗阿虽然只是校尉,可他是有特殊前缀的校尉,别人或许认不出刘慎,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那一瞬间刘慎其实是懵了,想不透李坛怎么会让自己去协助杀俘,冷汗控制不住冒出来。 “将军”斗阿用着最认真的态度说道:“慎公子年幼,身份又有些特殊,要不……” 李坛看都不看斗眼一眼,抬手阻止想要说什么话的其余人,拍板道:“本将军军令已下,再无更改可能。” 斗阿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估计是看到李坛不会改变军令,低下头应了声:“诺” 刘慎却是真的彻底懵了。他是帝国的皇长子,还是嫡出的皇长子,怎么都没有想过自己数千里迢迢地过来,第一件事情就干杀俘的事。 当天下午,草原联军降俘被勒令前往东面挖坑。 那边本来就有凹陷的盆地,挖坑的作业也仅是将原本斜形的地面完成断崖状,作业并不是那么繁重,到了傍晚基本上就已经干完了。 被勒令挖土的战俘,他们纳闷的是为什么要那么干。 汉军当然不能说挖坑就是为了杀人,是告诉那些战俘说需要掩埋一些早就死去的人或牲畜的尸体。 草原联军降俘之中肯定有人猜到会发生什么事,很怪异的是稍微骚动了一下下又平复了下去,就是安静得异常诡异,气氛也是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我们要把那二十多万人都坑杀了?”刘慎不止一次确认过了,不敢相信的同时,对自己要作为副手感到了极度的排斥:“那可是二十多万人……” “慎公子说错了。”斗阿已经知道刘慎被分配到峻稷山校尉部建制,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会作为自己的侍卫角色。他对天子做出这般的安排既是感到荣幸又是压力山大,却不得不履行责任:“他们之前是大汉的敌人,被俘之后是战败了的敌人。” “敌人……”刘慎呐呐地说:“已经投降了的敌人。” “他们除了敌人之外,还是草原人。”斗阿用着语重心长的语气说道:“慎公子没有经历过草原人肆虐的岁月,却是要了解诸夏最大的敌人历来是来自北边。” 刘慎有些听懂了,只是依然感到排斥。 今晚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风势呈现由西北向东南。 风有些大,吹得旗杆上的旌旗不断猎猎作响,便是帐篷也是不断发出响声。 细小的雪粒被大风鼓着在空气中飞舞,人看东西的时候不免是要眯着眼睛,话说得太多了嘴巴里也满满都是雪的味道。 被安置在各个坑中的草原联军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