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周秋萍看了稀奇,连声赞叹:“这痱子可真有意思啊。说起来就起来,说下去就下去。” 周高氏手上摇着蒲扇。她到今天为止,还是觉得电风扇吹久了不舒服。 “可不是吗?痱子又不是疖子,快的很呢。” 过了夏天,青青就能上幼儿园了,好奇星耀比妹妹更强。 “奶奶,什么是疖子呀?” “疖子就是大包,痛的。”周高氏给孙女解释,“那个很厉害的,搞不好会死人的。你老太连奶奶在内,生了5个女儿,有两个都是长了疖子死的。” 别说她这一辈了,就是跟秋萍差不多大的小孩,那会儿也有长疖子走掉的。 现在想想,真是可怕。一条命说没就没了。 青青开启十万个为什么模式:“为什么会长疖子呢?” “热呗,大夏天的就长了。” 结果当姐姐的人还没反应,小妹妹先紧张起来,居然呜呜地掉起了眼泪:“宝宝不要死,宝宝死了好可怜。” 周高氏和周秋萍面面相觑。妈呀,这姑娘到底跟谁学的?真是要成精了。 “你又没长疖子,想什么呢?小东西。” 青青认真地强调:“可是热,很热。” 作为著名的火炉城市,江州的夏天的确不好过。江畔城市是那种湿哒哒的热,即便她们家住在一楼,周秋萍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很凉快。 但她还是摇头:“你俩这才哪到哪儿啊?真正的热是头顶的大太阳在外面割草,说倒就倒下来。” 周高氏点头:“你俩是泡在蜜罐子里长大的,还热呢。你妈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电风扇?想都不要想哦。出去干活才是真的。” 虽然都说农业劳动具有强烈的季节性,这么热的夏天,秧苗都插下去了,应该等待水稻自然生长才对。待秋收的时候,再重新忙起来。 但事实上,生产队时期,农民一年到头都没闲的时候。 夏天夏天除草那是小活,不用天天来。可不不下田的日子,所有人也忙得不可开交。忙着割青草,忙着沤肥呀。在化肥极为紧缺的年代,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的肥基本都是各种草肥和人畜粪便。小孩子捡猪屎,大人割草,送到生产队去换工分。 你不干活,你就没工分,到时候分不到口粮吃,只能饿着。 周高氏叹了口气:“就是工分高,也分不到什么东西,照样得饿着。” 那个时期的生产队,除了交公粮之外还有余粮任务。 什么叫余粮?字面意义上来讲就是生产队的产出,交了公粮之后自己吃不完剩下的部分。但实际上,绝大部分农民吃都吃不饱,哪儿来的余粮? 也不晓得上面的干部是蠢,不知稼穑艰难,真以为一亩地能长出黄金来;还是单纯的坏,为了自己的乌纱帽,为了讨好上级,都把余粮任务定得高高的,甚至可以达到余粮的三四倍。除此之外,还动不动就巧令名目,折腾出各种花样,多问农民要粮。 那个日子呀,甭提了,现在想想都觉得好可怜。 上辈子周秋萍出于好奇心,曾经查过什么是疖子?然后她惊讶地发现,就是种普通的皮肤病而已。但在她童年时期,这种简单的病却能要了小孩的命。说到底,还是缺粮缺药,小孩身体养的不结实,生了病又没药,这才丢了性命。 周高氏叹气,摸着两个小丫头的脑袋,再一次感慨:“你们真是命好哦,长在好时候。” 小星星突然间抱住她的胳膊:“奶奶也命好,奶奶我们吃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