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讥诮,“那怎么办,我还以为我是等你低三下四跟我说妈妈对不起你的。” 姜雨蘅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保养得体的脸上浮出点故作的无辜。她起身走过来,坐到顾之行对面,“是吗?我看你现在当小男生当得挺开心啊,我还以为你是发现当顾家少爷更能讨那些老顽固们支持吗?” 顾之行不说话,兀自拿起紫砂壶倒了杯茶。 茶已经凉了,冷得有些刺人的液体顺着喉咙驱走几分室内暖气带来的燥意。 姜雨蘅道:“胳膊肘向外拐的东西。” 顾之行丝毫不介意被母亲称之为东西,毕竟她小时候听过更过分的话。 姜雨蘅的上位史堪称地摊文学大全,从孤儿院的弃女走到如今,她的要诀就是不把人当人看。凡她所有,皆为可以使用的东西。她的美貌、身体、经历、过去、朋友、亲人乃至于女儿都是她得心应手的蛛网,于着蛛网上的猎物,起先是个小小的经理,后来是个小老板,紧接着是个艺术家…… 而如今,她的蛛网仍在扩张,她的猎物不再是人事物,而是一份沉甸甸得难以估量的野心。 这件事是顾之行在十二岁身体初初发育时发现的。 那时她的胸部胀痛,身体的弧度逐渐显现,姜雨蘅带着她进了房间。 成卷的裹胸布用尽。 顾之行疼得直冒冷汗,背后的肩胛骨被勒出形状,她的手几乎攥碎真丝床单。 姜雨蘅起身,道:“从今以后,除了睡觉前,不可以摘下来。” 顾之行没说话,她嘴巴微张,几乎无法说话。疼痛挤压着她的胸,又从胸部逐渐扩散到肩膀,酸痛感牵连着骨头痛到心脏。透明的水液从她眼角落下,但她毫无感觉,只觉得困惑。 姜雨蘅静静地看着她,卧室落地窗的窗帘缝隙中劈进一道细长的光柱,映衬她那满是水钻的指甲愈发亮晶晶。 许久,她看着顾之行疼得几乎脱力到无法挣扎时,才开口道:“记住这种疼,要怪,就怪你不是个男孩子。要怪,就怪逼得你必须当男孩子的顾家。不过你也别太矫情,毕竟你享受的这些全是我带你拿到的,等你爸早点死了你就自由了。” 顾之行其实很早熟,但是又不够那么成熟。 她记得自己问道:“之后呢?” 姜雨蘅的回答很简单,“恢复女孩身,出国镀金,联姻。”她说完后,似乎又觉得这样过于冷酷,便道:“当然,你不想联姻也可以,随便你怎么玩。不过,这偌大的家业终究还是要你继承的,随便玩也要注意度。” 顾之行仍然感到困惑。 她想,姜雨蘅这么努力难道甘心真的只是为了给所谓的女儿做嫁衣吗? 她又想,如果她非要联姻也无所谓,只是为什么不可以为了自己联姻。 顾之行父亲的葬礼很隆盛,名流们觥筹交错,偶尔流下几滴眼泪。媒体们控制着闪光灯,唯恐惊了这群人,连说话声也不像往日操纵舆论般尖锐粗粝。 葬礼开始前的衣帽间里,顾之行端详着面前的黑色礼服裙,手指摩挲过那枚颇有几分耀眼的宝石胸针。 姜雨蘅揽着她的肩膀,低眉微笑,“很久之前,你不是很喜欢吗?现在,你可以尽情的打扮自己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此时,姜雨蘅已经拿到了几分话事权,如今她已经牌桌上的玩家了,再也不需要顾之行这个“顾家独子”的帮衬了。或者说,也正因此,她现在需要一位女儿了,一位可以带着身后部分股东支持却不会威胁她还会追随她的血亲了。 顾之行嗤笑了声,转头斜睨了眼她,道:“那我现在就要继承顾家,可以吗?” 姜雨蘅眯了下好看的眼眸,似乎在端详她的面容,辨别她话中的玩笑成分。 逐渐的,她的笑意冷了下来,话音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