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好雪吗。”江淇文忍不住打破寂静。 目前来看,只有他知道这株打着伞的南柳背后有多喜欢雪。他意在以两个人的秘密拉近距离,并自以为幽默地用了个典故。 可惜起到了反作用。 “是,我是喜欢雪。”柳生终于开了口,且大方承认,“我喜欢雪的空灵,喜欢雪的无暇。但当它真的猛烈地、赤条条地来到我身边,嗯……其实我也是享受的。只不过回到寝室,我发现它会打湿我的衣服,弄脏我的头发,我会及时防止这种情况发生。” 柳生的每个字都意在言外。 我喜欢的小兔子来到我身边,我是欢喜的,但我无法承受不适配的苦楚,我宁可提前扼杀那束火苗。 江淇文深深吸气,又颤抖地慢慢呼出来。 “雪会化,我不怪雪。”柳生目视前方,“但我不可能永远穿着羽绒服。” “……它是愿意让你依赖的,他……只是还没彻底想明白。” “你不觉得他很轻浮?”柳生来了脾气,转头质问,“没想明白就四处跟随,被拒绝反倒像受害者一样?你不觉得这雪散着一股子茶香?” “我不理你,”江淇文也急了,“岂不是坐实了报复你的悬案?” 柳生好像没想到这层,但只顿了一下,“谁知道你理我是不是继续你的计划?我讨厌你,不想看见你,你已经没有报复我的路可以走了。我劝你省省,别真有一天对我信口雌黄什么喜欢我。” 这话说得绝情,江淇文沉默了一会儿,面对他郑重地向前走了一步。 “柳生。” 柳生听他叫自己的大名,皱着眉,刚把别过去的头转过去,就听见他说: “我喜欢你。” 伞外,有大雪片打在江淇文侧脸上。 他的声音居然带了一丝哭腔,柳生呆怔地望着他。 “你说我吸引你的,是小兔子和江淇文的坦荡,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面对你,就开始变得扭捏,变得畏畏缩缩。我以前一直是寝室起得最早,从没见你做噩梦这么频繁。” 江淇文表情痛苦。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给你带来了很大的精神压力,但我知道,你不会信我的承诺。我不敢表白,我很害怕,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恶过文学,因为不论我说出什么动人的话,你都可能觉得我在巧言令色。 “我的感觉,就好像知道远方的村庄有一条放火的龙。我花费了很多时间去了解什么是龙,花费了很多时间去相信真的有龙,然后得知很多村民受伤,正在学习如何屠龙的时候,我知道有一个接着一人在死去。” 柳生垂下眼,攥紧了冰凉的指尖。 他轻轻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要对你负责。我已经招惹过你,如果我只凭一句模糊的‘爱不分性别’,我不知道你的安全感会从何而来。我不希望我们在一起你永远感觉岌岌可危。你心里被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是主观价值不可撼动。” “谁要和你在一起。”柳生低声说。 “对不起,我没有你笔下的角色那么勇敢,那么坚决,永远都能洞察对方的心理。我只是没由来地笃信,如果我这次失败了,你会离我而去。” 柳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你的感觉很准。” 江淇文突然说:“一周。” “什么?” “如果雪会说话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