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往后缩了缩,被魏玠揽到怀里。 怀里的人很轻,呼吸之时胸口缓缓地起伏着。与薛鹂在一起,无趣的事也变得有所不同。 人无法独自存活下去,倘若感知不到情爱,又怎能称之为人。魏玠不想承认自己的不同,他无法同旁人一般轻易地感知到喜怒,好在他学什么都很快,可以依照书卷,依照身边人的言行而表现得体,掩盖自己的异常。 薛鹂激怒了他,牵动了他的情绪与欲念,必定也能带他感知情爱,倘若如此,他便也如常人一般,兴许也能找到人生的乐趣所在。 即便带来的是苦苦煎熬,也算命途中的造化。薛鹂虽目光俗浅,说出的话却不是全无道理,人生在世,只为规矩而活,虽说会避开许多麻烦,却同样会少了许多趣事。 火光摇动,暖融融地落在人身上,薛鹂渐渐地感到困乏。在魏玠怀里调整了一个姿势便要睡去,然而魏玠却忽然拍了拍她,劝道:“鹂娘,不能睡了。” 薛鹂疑惑地看向他,想说的话尚未问出口,先听到了晋青长刀出鞘的声音,而后晋炤将一柄长剑丢给魏玠。他扶着薛鹂起身,揉了揉酸麻的手腕,才将她拉到身后,提醒道:“看来是有人等不及了。” 他话音才落,薛鹂朝外扫了一眼,在黑夜中看到了许多个持刀的身影,他们错落在山庙外,如同平地而起的墓碑。 薛鹂几乎要被吓得魂不附体,若她知晓和魏玠出府能遇上要命的事,还不如将她关在屋子里。 破庙的瓦片哗啦一阵响,魏玠拉着薛鹂往后躲,那些碎瓦没有砸到她,却还是吓得她惊叫了一声。刺客带起一阵灰尘,跳下来持刀砍向魏玠,好在有火光映照下他还不至于目盲,躲避过后立刻又有侍卫上来护住他,一刀子横着划过去,衣衫与皮肉尽数开裂,薛鹂甚至看到了对方的肠肚,吓得面色惨白几欲作呕。 魏玠在侍卫的护送下带着薛鹂离开,刺客紧随其后追了上来,对方忙于应付,交代了几人送魏玠先走。薛鹂几乎是慌不择路,一切似乎回到了当初春猎时的场景,只是这回显然要更为凶险,至少魏玠没有抱着他的破琴不放,连他手中都拿着长剑。 小雨让山路湿滑难行,薛鹂拉着魏玠以免他看不清摔倒,自己却忘记了脚下,猛地一滑,摔得裙子上都是污泥,此刻也顾忌不了什么,她连忙起身又带着魏玠走。 薛鹂忍不住抱怨:“为何总有人要杀你?” 魏玠无奈道:“此事非我所愿。” 好在这座山并不偏远,驻守在附近的也有兵马与巡防,很快便会有侍者先行找来兵卫,这些刺客武艺再高强也无法在今日取魏玠性命。薛鹂甚至想不通,分明她与魏玠一清早出府,几乎没有人知晓,刺客竟还能一直跟着他们上山来。 魏玠被薛鹂带的险些摔倒,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护着他的侍卫去前方开道,薛鹂在一片漆黑中,只听得见自己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与心跳。 “表哥,我们真的不会有事吗?”她哑着嗓子问,一双眼直直地看着魏玠,满是污泥的手却悄然间松开了他的袖子。 第53章 薛鹂的呼吸又热又重,她的衣裙上沾染了许多污泥,狼狈而不安地望着魏玠。反观他依旧从容不迫,似乎并未将眼前的困境放在眼中。 难怪梁晏会对魏玠心生嫉妒,他对外表露出的姿态无可挑剔,旁人苦苦挣扎,狼狈不堪,在他这里却显得无关紧要,他的存在将旁人都衬得卑劣可笑。 可他不是那样好的人,为什么他不能一直是个好人? 四周黑暗无光,风雨吹打林叶的声响中夹杂着薛鹂的呼吸声。 魏玠看不到她,却能察觉到她的不安,正想开口安抚,却听见一声轻飘飘的,带着几分凉意的声音。 “魏玠,对不住了。” 薛鹂眼中是魏玠所看不见的怨毒,不忍的面色一闪而过,并不足以动摇她离开的决心。 她决然地伸出手,趁魏玠尚未有防备,用力地将他朝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