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问:“这伤是怎么回事?” 魏玠坐在她身侧,仍温雅道:“母亲的病愈发重了,我前去看她,被她用碎瓷划伤。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过几日便好了。” 薛鹂听得一愣,想到阿娘警告她时说的话,不由问道:“大夫人为何如此待你?” “母亲病了,不是她的过错。”魏玠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怨恨。 魏氏的大夫人已经病了许多年,魏玠记事起大夫人便总是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他。大夫人是名门出身,对嫡子的挑剔并不奇怪,魏玠凡事都做到了最好,依然没能让她撇去那样阴冷的目光。 而后不久,魏恒与母亲争吵,她拿出一柄剑要砍杀魏玠,终于被关了起来。 “表哥心中不怨吗?”薛鹂替他愤愤不平。“大夫人是你的母亲,怎能如此待你?何况你生得好看,留了疤该如何是好,天底下哪有不爱孩子的母亲。” 魏玠不禁觉得好笑,说道:“人生在世,本没有人会理所应当地爱另一人,父母爱子与利害和道义有关。倘若她不爱我,定是我不值得她为此付出心血。” 他笑了笑,说道:“你最知晓,我并不算什么好人。” “我觉着表哥很值得。” 薛鹂小声道:“其实我阿娘也不大喜爱我,我们也算同病相怜。我在表哥面前十分自在,旁人若是知晓了我的品性,只怕要唾弃还来不及。表哥是不是好人我都不在意,你在外是琼枝玉树的魏兰璋,在我心里却只是我一人的表哥。” 她说完后,有点期冀地望着他。 他们最清楚彼此的模样,即便他再不好,也总有一个人不会舍弃他。 魏玠贴近她,唇瓣摩挲间轻声道:“鹂娘,既如此,我是你一人的,你也只要我一个,不要背弃我。” 薛鹂含糊地应了,指甲掐得自己生疼。 这一年冬日来得格外早,魏玠忙于政务,薛鹂便坐在他身边取暖。 侍者送来了一大束绿梅,说是魏蕴特意命人剪下来的。今年二房的花苑里只有这棵绿梅开的最早,算是一种祥瑞,魏蕴抢在二夫人之前折了花枝,命人送来给魏玠。 以往她也是有什么好东西都要送来玉衡居,连她两位亲兄长都捞不到,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薛鹂不曾见过绿梅,抱着花枝瞧了好一会儿,说道:“魏氏当真是家大业大,什么奇花异草都有。” 绿萼梅倒也称不上罕见,府中种了一大片,魏玠没有说出口,停下手中的笔问她:“你喜欢吗?” 薛鹂抽出花枝戴在头上,说道:“好东西我都喜欢。” 话说得俗浅,却也算是真性情。 她簪花的手停顿片刻,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又没了异样。 “这花是给我了吗?” 魏玠笑着看她。“给你了。” 薛鹂喜滋滋地抱着花回到了琴室,门吱呀一声关了,屋子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她这才将花枝挨个捏了捏。或许是因为她知晓魏蕴救不了她,当按到了几处柔软后,她竟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静得多。 她抽出其中的字条,而后拍了拍门,说道:“我有事要见表哥,你去唤他一声。” 魏玠来的时候,薛鹂正坐在书案前,花枝散落在地,她将手里的东西捧给他看。“魏蕴在花枝里塞了东西。” 魏玠面无波澜地应了一声,蹲下身柔声问道:“她说了什么?” “她想救我出去,与我说了几个时机,趁玉衡居守卫松懈的时候将我送走。”薛鹂面色为难,无奈道:“她也是好心,表哥莫要为难她。” 薛鹂又道:“想必她只是猜测,未必知晓我在玉衡居。若日后出了什么纰漏,对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事。我若不理会她,不久她便会打消疑虑……” 如今之计,便是将她送出魏府。 第50章 薛鹂在玉衡居已经被关了许久,仍不见什么人寻到她。魏蕴对魏玠而言并不足以成为威胁,即便薛鹂有意让他送自己出去,显然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然而那些花枝到底是给了她几分渺茫的希望,说明并不是所有人都已经当她死了,至少还有一个魏蕴在想着如何救她出来。即便是面对她最敬爱的兄长,魏蕴也没有选择将她弃之不顾。 薛鹂将花枝修剪过后插入了瓷瓶,偶尔看上一眼,心中似乎也能得到些许安慰。 与魏玠朝夕相处后,她逐渐发现魏玠许多不被外人知晓的模样。而魏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