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在魏恒之前回到了魏府,倒也不必时刻担心被管教。薛鹂本来还想借魏恒来推拒他,这回却是不能了,忍不住忧心若是魏玠叫她去了玉衡居,想要与她温存该如何是好。 然而谁知他唤她来,竟只是想要查验她的琴练得如何了。 薛鹂不精通音律,只是以练琴为名接近魏玠,自然不会勤勉地去学习你几日下来丝毫没有精进,甚至连态度都称得上是散漫敷衍。尤其是……靠在魏玠身边,她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冷香,心思全被这香气勾了过去,无法做到专心。真是怪了……同样的香,为何在魏玠身上便总觉着有所不同。 魏玠注意到她的分心,微蹙了下眉,提醒道:“鹂娘,你用心不专。” “或许是我当真没有学琴的天分,毕竟如表哥一般的天赋卓绝的人只是少数。” “晋炤说你这几日时常与乐安往来,今日还去了平远侯府探望他,可是因他而分神?”魏玠坦荡地发问,语气里却没有不满的意味,似乎只是再平常不过的询问,并未联想到她与梁晏之间的情意。 薛鹂正愁着不知如何开口,如今魏玠先问,她立刻面色一变,愁闷道:“我自知与表哥相差甚远,又岂是琴技能弥补的,即便琴练得再好又如何,旁人亦不会因此高看我。我与世子来往,不过是因他心地良善,不曾如旁人一般轻贱我罢了。留在府中,时刻都有人瞧着我,时刻都有人挑着错,说我怎配染指表哥……” “府中的家仆如此,旁人便更不必说了,那些士族的郎君与女郎们,哪个不笑我是不自量力,等着看我日后被表哥抛弃……只有世子不曾轻贱我,还寻了机会安慰我。我在洛阳也算有个说话的友人……”薛鹂说着眼眶便红了,肩膀也随着抽泣而轻轻抖动,发髻上的蝴蝶小钗轻颤着,像是随时要扑着翅膀飞走。 魏玠微皱着眉,说道:“我以为你并不在意旁人如何想。” 毕竟一开始是薛鹂自己说,便是为奴为妾也心甘情愿。 薛鹂猛地站起身,一双泪眼怒视着魏玠:“那表哥如何想我,难道与他们有何差别?我一无所有,只求表哥爱我珍视我……可你总要娶旁人的,若是只当我是个消遣,日后不要我了,我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魏玠方才还在询问她,如今却被她话锋一转,反成了被责问的那一个。 娶薛鹂吗? 他并未不曾想过,只是薛鹂固然有趣,如今与她成婚,衡量之下却未必值得,还要等往后看时局而定。 “暂且不能娶你。”他想了想,如实答道。 薛鹂心中早有答案,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来,连掩饰的甜言蜜语都不说,听到耳朵里还是有些恼火。 “说到底,表哥不过是拿我当玩物,又有几分真心!”薛鹂说完,抹着眼泪冲了出去,让旁人也都看到了她伤心气愤地离开玉衡居。 魏玠坐在原地没有动作,沉默片刻后,他才若有所思地侧过脸,目光落在庭院高大繁茂的海棠树上。 姚灵慧正因薛鹂的婚事而烦心,见她从外面回来了,立刻一把拉住她,不悦道:“此时才回来,又去了何处?是不是去玉衡居找那魏玠了?” 薛鹂面上泪痕未干,问道:“阿娘且放心,日后我再也不去见他了……” 姚灵慧听她语气低落,面色沉了沉,问道:“是有人说你不好了?” 薛鹂点点头,闷声道:“我自以为与表哥是两情相悦,他却未曾将我放在心上……” “你知晓便好,若你当真想通了我才算放心。”姚灵慧软和了语气,无奈道:“二夫人因你与魏玠纠缠不清,近日话里也不大高兴,魏玠是日后的家主,绝不能因你德行亏损,待他的婚事定下了,莫说做妾,只怕你想留在洛阳都难。若此刻与他断绝往来,你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