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块我也没有,我出门就带二十块零钱,不信你们看。” 女车主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一块两块的零钱来,伸到众人眼皮子底下,打圆场的路人像被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摆手道:“那可不行,20块也太少了。” “报警吧报警。“又有人跟着瞎起哄。 “要报就报,我还能拦着你们还是咋地?” 女司机喊完,大步冲过去扶翻倒的叁轮,李欢欢看着她抽掉了手套,指节泛白的手,皴成了好几个色块,搭在扶手上,发着抖。 “我借你。”李欢欢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话也开始发抖。 “不用。” “不用还……”看到女司机的眼神如箭一般射过来,李欢欢又结结巴巴地改口:“不是……以后我坐你的车,你从车费里扣,算车费……” 说完,李欢欢从口袋里掏出今天随身带着的二百块钱,抽出一张递给女车主,女车主横她一眼,并不接钱,“不用,你拿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说完,绕到叁轮车翻倒的车厢后面,想从那儿使力,把车抬起来。 红色的一百块纸币在寒风中,簌簌作响。 “有人做好人好事儿了嘿。” 人群里有人喊。 “接着吧,接着吧,白给的,不要白不要。” 李欢欢杵在那儿,手里握着张红色纸币,像个白痴。 那个打圆场帮忙讲价的人了过来,“我好事做到底,这个大妹子脸皮薄,我帮你把钱接着……” “不行……不是要报警么?没人报是吧,我来!” 女司机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所有人不说话了,悻悻而散,包括李欢欢,她走出老远才敢回头看,女车主打完了电话,靠坐在歪倒的叁轮车后栏上,仰头看着天空,一面等警察的到来。 “下回再来片场,应该坐不上她的车了。”李欢欢心想。 李欢欢直奔道具组,管人借创口贴,兼管道具和医疗的是位经验丰富的大姐,说这么大的擦伤得先清洗消毒,李欢欢怕疼,打小属于那类能吃药绝不打针的患者,大姐抓着她的手说紫药水一点儿刺激性没有,不是酒精,她还是疼地龇牙咧嘴地,涂完还问人要创口贴,大姐说创口贴不透气,要绑上就用纱布,李欢欢想了想,坚持拿了创口贴,绑上纱布一整天都得花时间跟人解释——大姐就不信她平白摔一跤能摔出这么大的动静。 没见到小段,李欢欢背着书包去化妆室转一圈,老k正闭目化妆,助理看见她,跟她点了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一切按部就班,算是上了正轨。李欢欢从化妆室出来接到经理的电话,大领导有事儿,把她也招走了,经理也来不了。 “你好好盯着,别出什么岔子。天冷别跟外头呆着,在袁导身边找个活儿干,里头暖和。” 经理还有一点让李欢欢欲罢不能的就是,这种小事儿上的关怀。 李欢欢把手机揣进兜里,打算折返回化妆室,把经理不来这事儿跟老k他们说下,走到一半,感觉小腹一阵熟悉地温热,旋风一样刮进洗手间,惨烈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大姨妈提前来了。 提前了整整6天。 唯一的利好消息是,她有随身携带卫生巾的习惯,从17cm的护垫到42cm的超长夜用,卫生巾占据她书包一半的地方,还有整盒的止疼药。 李欢欢麻溜地垫上25cm棉柔丝薄,又背上黑色大书包,直奔片场门口用几串闪灯拼成的“超市”字样的小卖店。 可乐,巧克力和暖宝宝,是李欢欢的“姨妈伴侣”。 “暖贴没了,刚有个演员助理过来把库存全买走了。” 李欢欢先用可乐就下止疼药,又打听清楚了某个演员的工作地点,打算过去借一贴。可乐就止疼药,是李欢欢的独门秘方,可乐可以让一两个小时才显药性的止疼药,五分钟内跑遍全身,瞬间舒坦。但她还是打了好几个哆嗦,那种衣服下摆漏风,小腹凉飕飕的凉意袭得全身都是。 李欢欢犹豫了一秒,要不要给她妈打个电话,让她来接她。说来也奇怪,就李欢欢那么个跟铁人似的身体,打从初潮开始,多数时候的姨妈头一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止疼药只能让她不至于疼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