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的爹,不死叫花子娘,可我娘却没几个钱。日后婚配说出去给人听我娘是个弃妇,靠着做绣品赚钱养我,还那样面目可怖。试问谁敢要我?所以来向二娘求救!”杨二娘道:“你这孩子说的不错。可不是这么个嫌贫爱富之理。况且你爹现在越来越关心你,你日后出嫁,定是什么也不少你的。”柳易儿又道:“我爹是关心我,但他也不爱我娘。他心里眼前都是二娘,若是能当二娘的孩子,一来二娘膝下只有两个小子。人都说女儿比小子更贴心,况且我也更大,等我大起来不仅可以照顾二娘也可以照顾两个弟弟,岂不是两全其美?二来也是为了我自家前程。望二娘看在我爹薄面,不要驳回。”说罢,便要叩首。这番话说的杨二娘心里舒坦,却还故意拿腔拿调道:“此话若是叫你娘知道,那就不好了。未必我又成了蛊惑人心的贱妇了。”柳易儿笑道:“二娘这样通透一人,怎的不明白?编个幌子让爹把我要了来不就好了。”杨二娘笑骂道:“你这小鬼头,倒是聪明。”又看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小裙,定睛一看,这裙子还是柳文山送给她的第一件衣裳。心中明白柳易儿的讨好诚意,又看她面色被冻得发红发青,心里有了个大概的谋划,便道:“你先回去吧。等你爹回来了,我再和他细说。” 柳易儿回屋后,只见金钗正满院子找她。见柳易儿回来,金钗这才松了口气,骂道:“你这小蹄子,哪里去了!没有功课就日日在外面疯耍!”柳易儿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成了六分,故不是很把金钗放在眼里,哼了一声道:“我知道了。现在就去背书。”金钗道:“不是要你背书,是急着让你回来挑一挑衣裳料子。”柳易儿道;“什么料子?”金钗道:“前几日做绣品的钱发下来了,我想给你做身新衣裳。正好有个大嫂子家里是开成衣铺子的,就想让你回来看看衣裳料子,却不见你人。便先让大嫂子走了。叫她明日再来哩!”柳易儿上下打量了一通金钗,穿的还是去年的棉袄,已经破洞百出了,棉花也不是很足的样子。便道:“娘怎么不先给自己做衣裳?”金钗笑道:“痴儿,痴儿。哪有先紧着老娘用的道理?定是先给你用。”本该感动的话儿,柳易儿听着却分外刺耳,仿佛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刻在心上的伤疤:“贫穷”二字。便敷衍几句,一发自行上床歪着看书去了。 次日一早,柳易儿便发起高烧来。各位看官,您道是为甚?昨日本来就寒冷,她又只穿着那么一件薄衣,自然是受了凉。又因着偷看柳文山和杨二娘的春宫,面子?上发热。这一来,体外发冷,体内发热,冷热冲突,就发起烧来。这可急坏了金钗,正想着如何抱她出去医治的时候,柳文山却来了。 金钗已经十年不曾见他,如今再看他,差点都有些认不出来了。柳文山却单刀直入道:“你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过的什么日子!”金钗气急,骂道:“十年来,?你就给几个臭钱,孩子从不看过,你还好意思说俺的不是!如今快给俺起开,俺带孩子看郎中去!”柳文山冷笑:“你不用带去,我带去便是。”金钗一愣,柳文山道:“杵着做什么?”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袱来,里面是稀疏几十两银子。金钗看着这白花花的银子反倒是蒙了,张着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文山讥讽道:“还不明白么?从今往后,孩子跟着我过,你自家出去过日子去吧。再嫁也好,独身也罢。你我再无瓜葛。我也是个正人君子,你替我治病的钱、当了首饰给我开店的钱都在其中了。要是不够,我也没有再多。”金钗哭道:“你?个没良心的杂碎!我的儿,我养大的儿,你怎么说带走就带走?”不知何时,柳易儿支撑着病体从床上起来,身上还背着个小包袱,像是一早就收拾好了的模样。金钗看见柳易儿,疯了一般上前抓住她的手道:“乖孩子,跟着娘走吧。”柳易儿却淡淡甩开金钗的手,走到柳文山面前盈盈下拜:“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女儿一拜。”金钗只觉五雷轰顶,一时间站不稳似的。又觉得脑中一根弦似是断了一般,克制不住地流泪起来,哭到好处,竟坐在地上拍手大笑起来,狂乱之中,把一头秀发扯得七零八落。待到冷静清醒过来之时,屋内再无柳文山和柳易儿的身影。 金钗只得收拾了行囊,一步一步地走出这客栈去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