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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林大娘嫉妒使为难吴老二助人过难关


道:“金钗妹子,你这是怎么了?曾经都能在怡红楼那种地方,现在让你干些活儿,走点子路,倒是怯了?”金钗赔笑道:“不是,不是。多谢大太太关心,只是贱妾这双小脚不争气。”林娘子并不看她,昂着头走入庙内,只丢下一句:“妹妹有空,还是多读读《女训》、《女戒》。整日家做这些没用的功夫,是留不住男人的。”金钗听言心里更是窝火,不仅是想起白怀友这几日都避让自己,更是白怀民那个没心肝儿的,抛下自己出外边儿快活去了。便冷笑道:“是,贱妾记得了。大太太不也有了环儿么?怎么还来求子?”林娘子回头,颜色阴沉地看了一眼她道:“谁知道是不是咱白家的种?哥儿是哥儿,他只要被叫做环哥儿一秒钟,那也是白家一秒钟的主子。你作为一个姨娘就该明白自己半奴半主的身份,什么左一个环儿,右一个环儿的。我们白府的人可没有当妓女的娘。”说完,便带着丫鬟进了庙宇参拜,不再看金钗一眼。独留金钗一人呆愣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不住打转。

    还好白府的轿夫,吴老二劝道:“姨娘,一路走来累了。上轿子歇息片刻吧。”金钗感激地点了点头,上轿歇息。这吴老二是个老光棍儿,今年也叁十有叁,从没有婚娶过。索性有几个钱子儿也剩下来找了个低等妓女破身,丢了保存了叁十来年的“童男”身份。自从金钗被接回府里来,便忍不住心下赞叹,那个低等妓女是自己这辈子唯一的女人,自己原以为女人都和她一样,粗手大脚,脸黑得赛张飞。或是和大太太一样,端庄得和一截儿木头一般。可见了金钗才知道人间真绝色是这样嬉笑怒骂,撒娇爱嗔的人物。心里暗自肖想她多日。今日看她委屈,忍不住破礼安抚,美人还愿意对自己一笑,更是心里酥倒了。

    坐在轿子上,有了轿帘遮挡,金钗才敢好生握着帕子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本以为林娘子就是拿着自己出气,回到府上继续对她以礼相待便是。没成想,不一会儿的功夫,又被清荷从轿子上拉了下来,带到寺庙偏殿的厢房去了。

    金钗正疑惑这是作甚,清荷却拿出了一迭纸来道:“大太太说了,让姨娘抄写佛经一百遍。她先去吃了斋饭,回来若是看不见一百遍佛经,拿你是问!”金钗急道:“一百遍,哪里那么容易抄的出来?”清荷冷笑道:“还是大太太的原话儿:姨娘若是把整日家思索如何勾搭男人的功夫用在静心修佛,遵从女德上,只恐怕早就成了活菩萨了。”说着,从怀里丢下了一张红纸道:“姨娘自己看看。我们大太太说了,姨娘之前种种过往,她也看在大爷的面子上不愿意再提起。只希望姨娘日后好自为之。”便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金钗打开红纸一看,赫然是一纸婚书!上书:“白家次子,白怀民,风流俊俏,少年老成。黄家小姐,黄惠,温柔贤淑,宜家宜室。今定二人婚事,以此为证。”金钗一看,几乎昏死过去。不消多想也知道这是大太太和白怀友的主意,一来可以打消金钗和白怀民的情谊,二来也是白怀民到了年纪,该有个家庭才是。金钗气得把笔往地上一惯,失声痛哭起来。自己何时也落得了今日这个下场?明明自己比林娘子不论是才还是貌都好了不止一倍,又为何频频遭受她苛待?如今母子分离,情郎也有了婚配,如何叫人不心碎?

    又想起二妹妹金盏临行前的话儿,金钗似是顿悟了什么,喃喃道:“妹妹果然说得不错。若是一再风流,果然是不得善终。若是草率择婿,必然失意。”又忍不住后怕起来,大太太这样示意自己,说明自己和二爷的奸情已经败露。若叫白怀友知道,只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心下慌乱不堪,只得捡起笔来颤抖着抄写佛经,只愿能先讨好稳住大太太,叫她暂时不生事才好。可一百遍,哪是那么容易抄完的?金钗一边抄,一边滴泪。见她云鬓欲散,脸上又不施粉黛,哭得鼻头红红的,和身上一身浅绿色素色长衣相得益彰,更是楚楚可怜。

    忽然,金钗听见门外传来人踩在地板上的吱呀声,问道:“谁?”门外沉默良久,金钗嗔道:“再不进来,仔细我告诉大爷去。”

    门外又是一阵沉默。终于,门外的人推开了房门,不是别个,正是吴老二。只见他满面通红,m.PaRTSoRdEr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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