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穿豹纹连衣裙,黑丝袜,高跟凉鞋,像只趾高气扬的孔雀,她自己扎马尾,发绳上穿着两颗亮晶晶圆滚滚的珍珠,白色无袖连衣裙,紫色小碎花,后腰绸带扎的蝴蝶结,裙摆有三层,边缘滚一圈紫色波浪硬边,照镜子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愣住。 魏明珍带她敲开了二楼的大门。 有人开门,挺文弱削瘦的男人,鼻梁很高,大双眼皮,看见母女两人,温和笑了笑,帮忙把行李接进来:“来了,欢迎欢迎。” 魏明珍暗地推了苗靖一把。 “叔叔好。” “欸,真乖。” 两室一厅的房子,两间卧室并排朝东,阳台朝西,中间是厨房洗手间客厅,格局挺宽敞的,苗靖一直生活在平房里,没住过楼房,看着脚下黄色的木地板和厨房门外的冰箱,心里隐隐有些异样。 卧室里还有个白色机器盒子,有键盘和音响,轰隆隆的音乐传出来,魏明珍看苗靖好奇盯着,颇为自豪解释:“你陈叔叔是个电脑迷,在电脑前坐下就拔不起来了。” 魏明珍在这家里考察过一个月,很自来熟,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指点苗靖换鞋,洗手,去沙发上坐,再去厨房烧水泡茶,顺便问中饭吃什么,她可以下厨,也可以出去下馆子。 男人很有礼貌,打开电视机,把遥控器塞进苗靖手里,陪着聊了两句,他名叫陈礼彬,是供电局的职员,前妻前几年去世,有个儿子叫陈异,比苗靖大两岁,今年读四年级,苗靖既然跟着魏明珍过来,转学手续他帮忙办了,就跟陈异一个小学念书。 苗靖睁着清凌凌的眼睛,点头,再点头,乖巧说好,知道了,谢谢叔叔。 没多久,陈礼彬自己进了房间,在电脑面前坐下,过了一会魏明珍端了杯茶进去,也凑到电脑面前,坐在椅子扶手,两人耳语了几句,而后房间门被关上,留苗靖一个人在客厅看电视。 她仔细打量屋子,家里卫生有些潦草,但细节出可见某些端倪——家里的茶壶水杯很文雅精致,电视机的防尘布是手工针绣,披着细细的流苏,墙上挂着她看不懂的色彩朦胧的画框,落灰空荡的橱柜里残存着几只可爱的瓷娃娃——细枝末节里依稀能感觉过去女主人残存的气息。 魏明珍从房间开门出来,拨了拨焗过油的卷发,陈礼彬还在电脑面前坐着,魏明珍解释说他在炒股,问苗靖要不要一道出门,她去买点楼下买点熟食,苗靖眼睛盯着电视机画面一声不吭,后知后觉听见关门声,反应过来她妈妈已经下楼。 第一顿饭就在家里吃的,有熟食有炒菜,还有一瓶白酒,桌子摆好,马上要动筷子,有人开门回来,是个男孩子,玩得满头大汗,站在门口换鞋,看见屋里几人,眨了下眼睛,也丝毫没有异样,自顾自在端碗在桌边坐下。 是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穿白色的短袖衬衫,衣服沾灰,后背泛黄,长睫毛垂着时,莫名觉得这男孩很干净,再往上一掀眼,看他一双顽劣不驯又硬得像石头的眼睛,在孩子堆里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这是我儿子,陈异。” “哥哥好。” “叫她苗靖就可以了。” 陈异腮帮子嚼着烤鸡骨头一鼓一鼓,骨头渣扑哧吐在桌子上,一副无法无天的样子,陈礼彬低着头,在旁边慢条斯理喝着酒,魏明珍热热络络把话题划过去,招呼一家人吃吃喝喝。 那时候的苗靖长得不好,头发枯黄潦草,身体干瘪纤瘦,气质模样都像麻木不仁的小老太太,但那双眼睛漂亮,像一汪清润宁静的泉水,不若魏明珍那样俗气艳丽,鼻子嘴巴也看得出是个美人胚子,要等她慢慢出落长大。 苗靖八岁,陈异也才十岁,苗靖二年级,陈异四年级,两人相差两岁,其实也不到两岁,只差了十六个月,陈异生日是12月24日,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后来平安夜圣诞节在国内已经变相成了情人节,苗靖出生在后两年的4月19日,陈异读书比她早一年,听说是小学入学报名,他面试答题太聪明,破格提前一年上学。 家里只有两个卧室,苗靖只能和陈异同住一间房子,好在房间是长方形,面积不算小,再搬一张单人床进来,两张床中间隔着书桌,再拉道帘子,苗靖占了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