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存着的疑虑便更少了,由店家引去小隔间脱衣、量尺寸。哪成想,刚一进去,她没来得及出声提醒楼下的杜昉等人,就被藏于门后的贼人给劈晕。 待到她再度醒来,已经是眼下这个境地。 孟桑心里头自然是惊慌的,但她更清楚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放缓呼吸,装作还未醒来的模样,以免惊动贼人。因着双眼上的布条绑得太严实,连眼皮子都掀不开,她就用耳朵去听周围的动静,分析自己的处境。 毫无疑问,那店家必然与歹徒有所勾结。不过她现下不知其中内情,便也只能将这个疑惑按捺下来,先顾着当下。 现下她应当在一辆驴车、牛车或者马车里头,内里地方狭窄,她是侧躺在车中,身边似乎还躺着一人。 听着近在耳边的细微呼吸声,孟桑隐隐了然。 只怕阿兰也被掳过来了。 她静静听了一会儿,确认车内再无其他人,方才放松片刻,开始试着挣脱手脚上的束缚。 除此以外,还能听见断断续续的木轮轧过黄土地面的声音,车辆前进时发出的“吱嘎”声,以及车外隐隐传来的行人说笑声。 能费这么一番工夫,特意设局绕开杜昉等人,绑了她和阿兰的人,究竟是谁? 没一会儿工夫,许是车辆前行时被什么东西轧了一下,阿兰与孟桑不由自主地随着车厢晃动而撞到车壁,前者陡然醒了过来,意识到处境之后,慌张地发出零碎的“呜嗯”声。 顿时,外头传来贼人压低声音的几句怒骂,有人掀开帘子,恶狠狠道:“闭嘴!否则现在就宰了你们!” 孟桑晓得此时再也装不下去,竭力挪动上半身,去够阿兰的后背。 阿兰一开始感受到有人靠过来,心中无比惊慌,但在闻见熟悉的头油味道之后,下意识安心许多,强逼着自己冷静。 她见孟桑一直没有发出声音,又结合方才歹人的话,隐约猜出孟桑的意思,于是颤抖着身子,慢慢安分下来。 至此,孟桑听见贼人恶声恶气的一句“倒是识相”,外加撂下帘子的轻微声响,然后才呼出一口气,继续用额头去安抚阿兰,并频繁在心里重复—— 不能急,不能惹怒对方。 对方不直接杀了她们,而是费尽周折人绑走,必定是她们还有什么用处。 如果她没能力带着阿兰平安离开,那就要竭尽全力拖延时间,等着谢青章和其他人来救。 她可以做到的,一定可以的。 师徒二人靠在一处,虽然口不能言、眼不能见,但在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安慰彼此,告诉对方自己的存在。 过不多久,车辆在经过七绕八拐之后,终于停下。 察觉有人掀开车帘后,孟桑被人粗暴地拽起,拖到车下,半摔在地面上。还未稳住身子,就听见一道粗哑的男声传来。 “把她们脚上的麻绳解了,带到正屋。” “喏。” 孟桑在感受到脚上束缚解去之后,又被人从地上拽起,被迫随着对方踉跄往前走。 在她与阿兰被带进一间屋子后,又双双被绑到方柱子上。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唯余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半晌,从正前方传来一声嗤笑。 “这就是厨艺绝顶的孟厨娘?别是外头吹嘘的吧?” “要我说,费这么大劲把人绑来干嘛,直接杀了不行?再不然,卖去平康坊,或者卖给随意一个讨不着媳妇的无赖,将人绑上一辈子,再也碍不着咱们的财路!” 又有一人接话,不赞成道:“这名声是国子监那帮子监生传出来的,哪里会有假!你莫要冲动,免得误了咱们的大事。” 那人不说话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