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桑点头:“如今每日来食堂的监生有五百人左右,碗碟已经不够用了,所以趁着授衣假,让管库房的徐叔去寻民窑烧制了一批这样的盘子。” “往常若要盛走暮食,一名监生便得费至少两只碗、三只盘、一块木托盘。如今只用这一个餐盘外加一只陶碗就能解决,会便利许多。” 叶柏深以为然:“嗯,那以后我也可以自己端走所有吃食,不用每回都辛苦桑桑或柱子了。” 毕竟阿耶说过,真正的大丈夫应当自食其力,尽量事事自己动手。 嗯,比如阿娘每日的洗脚水,就是阿耶亲自去打的,从不假手于婢子。 孟桑笑笑,随口问:“多日不见,你授衣假过得如何?” 一听这话,叶柏面色发苦,叹气:“尚可吧。只是这一回去,方才发觉我已经习惯了桑桑你的手艺,越发吃不下家中庖厨所做吃食。” 孟桑默了,忽而想起之前叶柏所说“叶相不喜姓孟的”和“叶相不重口腹之欲”的两桩事,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怕不是当年她家阿耶用一手厨艺俘获了阿娘芳心,所以才让叶相厌恶庖厨与孟姓之人吧? 何必呢? 阿娘会头也不回地离开,哪里是只因为寻到心上人? 孟桑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旁,叶柏不解地看过来:“桑桑,你这是在为我的遭遇而叹气吗?” “还有,你今日看我的眼神有点怪哎?嗯……怎么说呢,就是比以前多了几分慈爱,和长辈看晚辈的疼爱眼神很是相似。” 孟桑哑然,有些心虚。 自打去净光寺那日,她从昭宁长公主口中得知了叶家众人的关系后,每回想起叶柏这么可爱好看的小郎君是她表弟,孟桑就忍不住想笑。 故而今日她见着了叶柏,眼神自然与之前不大一样。而听他说起在家中吃不到美食的苦涩,孟桑心中不由自主就升腾出许多怜爱,以及对叶怀信的不满。 你不待见姓孟的以及庖厨就算了,左右是个人喜好,但何必在一个孩子身上折腾?不晓得这个年岁的孩童,最重要的就是吃好、玩好、睡好吗? 阿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于每日吃食上最是要看重,荤素搭配、营养均衡,讲究的可多了去了!却每次归家,都得跟着叶相过苦行僧一般的日子,惨呐! 若不是下定决心不认亲,她真想寻个机会,将可爱小表弟偷回家。 孟桑摇头,到一旁洗了两颗苹果,递给叶柏一颗:“是呀,是在为你的遭遇而难过。” 叶柏道了声谢,乖乖接过苹果,随后就感受到头顶被轻轻摸了两下,立马皱起鼻子。 “桑桑,我阿耶说……” “嗯嗯,叶侍郎说过,小郎君被摸头了就会有损男子气概。”孟桑收回手,眉眼弯弯。 指不定叶侍郎是因为从小被她阿娘摸头,生出了心理阴影,所以这般教育阿柏的呢? 叶柏老气横秋地叹了声气,对孟桑无可奈何。他举起手中洗净的苹果,欲要化悲愤为食欲,张口咬下去。 这一下,叶柏愣住了。再抬头时,他眼睛里满是茫然。 孟桑察觉有异,定睛望去。 只见苹果皮上一圈咬痕,更为显眼的,是卡在上头的小巧门牙和丝丝血迹。 对哦!叶柏放假前曾说过,他有一颗门牙好像松了。 孟桑“噗嗤”一声笑了:“阿柏,你终于开始换牙啦!” 叶柏面上茫然之色褪去,眼睛里泛出水汽,单手捂住嘴巴,欲哭不哭。 “撒撒,泥不要肖了!”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孟桑笑得更大声了。 哎呀,假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