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面上菜色,容光焕发起来。 “什么糕点?是宫中皇太后娘娘中秋常吃的月饼吗?我家中厨子做过一次,尝着挺寻常的,但是孟师傅做得必定好吃!” “咱们做什么馅儿啊,孟师傅,上回南瓜饼里头那灵沙臛就很是不错!” “哎呀,这些都不要紧,我只想晓得一人能有几块!” 监生们的诸多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抛出,像极了叽叽喳喳、嗷嗷待哺的鸟雀儿,当真是热情地让人招架不住。 不远处的五个徒弟不约而同露出无奈神色。尤其是纪厨子,他刀功好,今日被安排了片鸭肉的活计,方才一堆人围着他瞧,当真是紧张得很。 孟桑拍去手上碎屑,端着空了的椒盐鸭锁骨起身,一一答道:“就是月饼。内馅会做很多种,灵沙臛亦在其中。一人能领两块,人人都有。” “明日我与食堂诸位厨子、杂役,在此静候诸位监生哦。” 说罢,孟桑转身就走。 她这好容易租了屋子,不得赶紧去斋舍收拾好衣裳什么的,今日就搬走? 待会儿回到宅子,里外清扫一番,再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就能躺在正堂悠悠闲闲地赏明月,这多舒坦啊! 监生们心中还有诸多疑问,也有想磨着孟桑多讨几块月饼的,但都不敢拦着她,乖乖让开了一条道。 待到孟桑背影消失在小门,这些年轻郎君们回过神来,警惕地打量着身边人,就差没把“莫要与我抢月饼”写在额头上。 人群之中,只有许平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瞧着孟师傅方才狡黠笑颜,只怕这月饼里暗藏玄机啊! 孟桑这么一句轻轻巧巧的“明日来领月饼”,惹得诸位监生们一夜都辗转反侧,着实心痒难耐。 翌日,他们来食堂用朝食时还在三三两两的议论,多是在猜月饼有什么馅。 “这位监生,你要几个油墩子?” 这一声,总算让这些满是兴奋、争论不休的监生们回神。 排在首位的监生愣愣问:“能领几个?” 阿兰淡道:“最多四只,另配清粥小菜,足以饱腹。” 那监生还算是实诚,看了一眼灶边晾油的油墩子,忖度一番自个儿的饭量,只要了两只。 阿兰点头,爽快装了给他。 在她身后,孟桑正在教文厨子等人怎么炸油墩子。 油墩子是上海,也就是如今华亭县的小吃,外地也有直接叫它萝卜丝饼的。 做时并不麻烦,食材也简单得很。将萝卜切丝,添点盐、葱花调味,再配好一盆面糊,之后起锅热油,即可着手炸制。2 其实炸制时,须得有一平底宽勺,才能做出木墩样儿。只不过孟桑尚未来得及托徐叔去寻匠人打制,便先用宽勺来做。 勺内涂油,先添上一层面糊当基底,夹一些腌好的萝卜丝搁在上头后,再添一层面糊填住顶部,随后将宽勺放入油锅里,直接开炸。 因着勺底涂过油,眼下只要油墩子成形,晃一晃勺子,它就会乖巧离了温床,自行去油锅里闯荡。 一个走了,再做另一个,连连不断。加之这口锅够大,两人合力炸制,一人炸、一人夹出,几乎可以断断续续供上油墩子,无须监生一直排着一动不动的长队。 领走朝食的监生,寻张桌案坐下,专心对付起朝食。 这油墩子瞧着金黄亮眼,油香、面香并着萝卜香味齐刷刷往鼻子里钻,煞是诱人。 夹至唇边,毫不客气地咬上一口。 在轻微的“咔嚓”声中,油墩子一分为二,内里素白的萝卜丝相互粘连,直至被无情扯断。 外皮炸得很酥脆,甚至有几处都略有些焦,但全然不影响口感,反而让香味更浓烈、口感更明显。 里头的萝卜丝水嫩嫩的,与面糊亲亲密密黏在一处。因着顶部那一层面糊未曾完全堵住所有缝隙,故而里头还留有一些小孔,散出些许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