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 人群挤挤挨挨,弥漫着生腥兽肉的古怪气味,还夹杂着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的刺鼻味道,地上的尘土被血水淹湿变成黑褐的泥浆,又被一双双部落民的脚掌踩平踏实,有人帮若木从人堆里救出他的陶盆,他着急地匆匆检查过一遍陶盆里的种子和泥土,确定没缺什么少什么,才松下来一口气,回答阿虎的疑问。 “阿年长老叫我去带一个新祭司学徒。”若木小心地把陶盆护在怀里,“就是那个叫做‘燕’的。” “燕?”阿虎憨厚的脸上,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怎、怎么了吗?”若木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一个月前才通过考核,顺利成为祭司,用他爷爷的话形容起来就是:一棵嫩生生的小苗苗,经不起事。 阿虎抬起蒲扇一样的大掌挠挠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燕的家应该是在另一个方向才对啊。”他朝着人群外的某个方向指了指,“就在黑木林旁边的小山上头,那儿除了燕和赤丹,就没别的人愿意住了。” “啊?”若木整个人呆住,“可是爷爷给我的住址明明......” 阿虎把猎物重新扛起来:“可能是阿年长老年纪大了,记错了?燕很早之前就住在山上了。” 若木只能带着自己的家当艰难转身,等他终于挤到人群边缘的时候,已经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揪着胸口的麻布踉踉跄跄继续往外挤:“让一让,让......” 脚下一滑,摔了个大马趴。 这下子他完全喘不上来气了,背后的布囊死死压着,几乎看不见下头的人是死是活,若木的脑袋嗡嗡乱响,眼前逐渐变得模糊,他奋力地挪动手指,从压在胸下的陶盆边缘抠出一颗草籽,淡淡的绿光一闪,草籽膨胀起来,抽出新芽。 而还没等它长成,若木就感觉自己身上一轻,被挤压的肺里也瞬间松快了来。 “你还好吗?” 他听见许多人慌乱关心的声音。 “哎呀,咋是若木小子?” “这孩子打小就迷迷糊糊的,都当上祭司了怎么还这么冒失?”来人一边念叨,一边把若木扶起来。 脑瓜晕乎的若木不禁有些脸红,他连连摆手:“我没事......没事的......” 怀里的陶盆还在。 若木的心落下来半截,手往背上一摸,却是空荡荡,他瞬间又清醒了许多:“我的包裹!” 那包裹里头可是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全部家当啊! “别急,燕给你拿着呢。” “哦哦,谢谢婶子。”若木依旧慌忙地寻找,“诶?!燕?!” 他感觉自己脑子不太够用了:“燕在哪儿?” 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的婶子往他后脑上猛拍一巴掌:“瞎转什么,人在那儿呢。”婶子的臂膀并不纤细,太阳烤出来的焦褐臂膀十分结实,拴着一圈兽齿,还落了些已经晒干的血痕,她抬手往人群的边缘一指。 若木抬眼,先是看见自己那个过分臃肿的包裹从围绕自己的人群后边漏出些许,他心下大定,先向周围的人道了谢,才抬脚继续往外头走。 众人友善地笑笑,好心地为他让开一条路。 还有人半是打趣地喊:“若木祭司,您这小身板就别往人堆里挤了,挤出个万一,以后咱们伤了病了,都不知道去哪里找药。” 若木老脸更红,只能行行行好好好地赔着笑,比他最起码也高出去一个头的部落民们慢慢让开,若木看见自己的布囊缓缓露出了模样——依旧裹得严严实实,甚至没落上太多的灰浆。 与此同时,他也看见一只极其苍白的手,正轻轻地扶在布囊上头。 那只手五指修长,指甲是不寻常的深黑,手腕相较于其他部落民而言显得十分纤细,挂着串粗糙的小石子编成的手链,再往上,却是严严实实地被一截灰扑扑的麻布给遮了起来。 若木愣了愣,下意识地抬头。 “燕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