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坐呀。” 周然替她回答:“没事, 那里位置也不够, 就坐这好了。” 亲戚们吃饭喝酒, 依旧聊天谈笑,似乎这只是一次最寻常不过的聚会。 他们甚至回忆起了小姑当年的那些英勇事迹,说她这人是男儿心女儿身, 说她一直都很有自己的想法,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 他们说这些的时候, 口吻都很稀松平常, 听不出什么悲伤或哀悼。 周然坐着, 没喝酒,偶尔夹两筷菜,一言不发。 很快周以就成了桌上话题的中心, 叔伯们问她有没有男朋友了, 说等着喝小叔的喜酒, 也快三十岁了,该结婚了。 周然偏头看了周以一眼,想起了那天岑蔚说的话。 她这妹妹名校毕业,现在又在名校任职,实打实的高学历,前途无量。 可大家对一个女人最关心的问题总离不开婚嫁,她们的事业很少被提及。 因为不提,所以也总是意识不到,她们身上的价值也可以在于聪明的头脑、在于坚韧善良的品性、在于能力、在于魄力、在于野心。 而不是贤惠、纯良、勤劳、顺从。 周以不善应对这些话,只是微笑。 一盘芋儿鸡端上桌,周然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开口替她转移火力:“我还没结呢,她急什么。” 说到这个周建业就来气,瞪他一眼,骂道:“你小子还好意思说。” 两个月前他和杨玉荣就旁敲侧击地打听过,问他和岑蔚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周然只说还早,他们先以工作为重。 想想从来也只有男人不愿意成家、不愿意被束缚,周建业让他不想结婚就别耽误人家姑娘。 周然也不反驳,每次都用一句“这种事要顺其自然”打发过去。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提,他是还不敢提。 第三天要送小姑出殡,天还没亮他们就得起床。 陵园两边栽着松树,清晨山间雾气弥漫。 送骨灰盒下葬的路上,周然耳边只有女人们哀哀戚戚的哭声。 周以怀里捧着一束奇怪的花,绿叶上橘黄色花瓣细长,像飞鸟的翅膀。 他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心里是为周展高兴的。 她去找新生了。 这事听起来应该是值得高兴的。 骨灰盒是周然单膝跪在地上放进去的,他心里想,去飞吧,你现在那么轻盈自由,快飞去远方。 周以学校还有事,下午周然把她送去机场,自己也立马动身赶去了蓉城。 摁响门铃后,他听到门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岑蔚开门后看见他,先是心虚地挤了个笑,然后张开双臂来抱住他的腰。 周然捏捏她的脸颊,也弯着唇角:“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吧?” 岑蔚撅高嘴,和他抱怨:“那真的是群老狐狸。”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周然低头亲在她的额头上,当作奖励一朵小红花。 “都是沈沁的功劳,我感觉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幸好有她。” “哪有,没有你我才不知道要怎么办。” 周然这三天就没好好休息过,脸色不好看,眼下也有乌青。 岑蔚拍拍他的背,问:“今天是不是一早就起来了?” “嗯。”周然疲惫地叹气,“好累。” 岑蔚推他去床边:“那你快去补个觉。” “没事。”周然在沙发上坐下,“也睡不着。” 岑蔚让他躺到自己腿上,给他揉太阳穴放松放松。 这两天闻多了火烧纸的味道,现在鼻间萦绕的淡香让周然觉得心安。 他听到岑蔚轻声喊他:“然然。” 周然睁开眼睛,奇怪地看着她,对这个称呼感到不适应。 岑蔚问他:“小姑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周然一下子愣在那儿。 她说:“我一直忘了问你,认识她的时间又太短了。” 周然撂下眼皮,胸膛里的心脏颤了两下,往下跌。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