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忙掠过去,一把揪起撞碑之人,此人以头抢碑,天灵盖陷进去,脑浆崩裂,鼻斜口歪,眼见是活不成了。于是他丢下人,又扭头恶狠狠地盯着点苍派。 掷人的正是王麻子王余恩,方才他用了十成内力一掌将花间会一人拍飞出去,没想到竟会砸裂了那块石碑,此时见那老头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心里虽然发憷,但在群雄面前,不得不挺起胸膛,嚷嚷道:“不就是一块石碑么?多少钱?点苍派赔你就是!” 程飞沉脸冷笑:“你可知这是什么碑!” 王余恩当然不知道:“你说这是什么碑?” “此乃我教圣碑!”程飞咬牙切齿,“你可知毁此碑者该当如何!” 王余恩听他声色俱厉,面上已愀然变色,嘴唇发白,正要讨个不知者无罪的说法,有人高声唱道:“圣尊到!” 无神台上登时鸦雀无声。 一声罢,一声又起。 “圣姑到!” 众人脸上的皮肤都绷紧了。 风声也紧。 圣教徒分开人群,凤隐从从容容地慢步而来,他身着一袭端凝厚重的绣金黑袍,外罩雾一般的薄纱红绡,衣摆被风刮起,猎猎作响。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因为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见到魔教尊主的真容,早闻凤隐模样姣好,谁能想到竟好到这种人神共愤的地步? 在场多半的年轻女子都不禁心旌荡漾。 楚宝儿盯着瞧了半晌,不禁把眉头皱得死紧,低声骂了句死妖怪。 凤隐似乎听到,幽幽瞥来一眼。 楚宝儿登时吓得心肝儿一颤,一张脸涨得通红。这妖怪耳朵还挺好。 饶是凤隐邪肆张扬,光风霁月,也并不能完全抹去圣姑的存在感。 司空逐凤只微妙地落后圣尊半步,几乎与他并肩而行,她以黑纱蒙面,曼妙的身体也裹在黑绸布中,只露出一双死潭般寂静的眼睛。 她把目光轻轻一扫。 所有圣教徒忽然同时单膝跪地,垂下头颅,虔诚高诵:“天池圣教,超今越古!圣火到处,皆为圣土!” 其声震耳欲聋,群雄慨然色变。 凤隐唇边隐现森然冷笑,但一闪即逝,他走到无神台中央,看一眼被撞裂的石碑,再扫视一圈,心下已经了然。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着看凤隐要如何解决此事。 只听凤隐慢声道:“程长老何在?” 程飞越众而出,拱手:“属下在。” 凤隐注视着他:“本尊若没记错,程长老今年已五十九岁。” 程飞回说:“是,再过两个月,就满六十整。” 凤隐点头:“你在教中也已三十九年。” 程飞脸上一根筋在抽动:“是,老尊主在时,我就在了。” 凤隐叹了口气:“你侍奉过老尊主,又从小看着本尊长大,见证了圣教这么多年来的兴衰荣辱,实在很不容易。” 程飞垂下头,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 “像你这样的老人,想来已将维护圣教名誉的职责刻进了骨血。”凤隐转动着大拇指上的血扳指。 而这块圣碑岂不就是圣教的名誉? 程飞已明白了凤隐的意思,他睇一眼圣姑,圣姑无声地闭上眼睛。 程飞也闭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