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罪的案子,朕还能翻开重提不成?” 那日公堂辩驳,周帝也有所耳闻,容宣说的话算是戳中了帝王心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柳家再如何权势滔天,也是赵家的臣子,太上皇莫说想在自家地里种两棵树,就算撒泡尿也是应该的,什么时候轮到柳家人出来跳脚了。 不过有件事确实得征求一下东临侯的意见。 周帝从手边的奏折堆里抽出一份燕国使臣的来信,轻轻丢到桌上:“当初燕国战败,将储君送来为质七年,算一算日子,燕太子来了盛京已有六个年头了。燕国丞相修书一封,想迎他回燕,爱卿你看……” 东临侯闻言目光一阴,斩钉截铁拒绝道:“陛下,万万不可!” 周帝就知道他不同意,难免有些头疼,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朕知你为着独子阵亡一事心有不平,只是当初两国也签定了议和盟约,七年之后放姬凡归燕,朕总不好出尔反尔。” 东临侯听他提起独子阵亡之事,无声咬紧牙关,垂眸沉声道:“微臣并非是为了一己私仇,而是为了大周着想。燕帝如今年迈,膝下子嗣良莠不齐,为了储君之位争得不可开交。姬凡此人心思深沉,微臣听闻他的智计权谋乃大燕诸皇子之最,倘若放他归国,无异于放虎归山,还请陛下三思!” 一个蠢货在燕国登基,总好过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在燕国登基。 周帝原本没觉得姬凡心思深沉,但听东临侯这么一说,也觉得姬凡似乎不大简单。毕竟能在异国蛰伏隐忍数年,光这份心性就绝非旁人能有:“那朕该如何回复燕国使臣,总不能强行扣人,那样未免有失大国风度。” 周帝就是耳根子软,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东临侯见已经劝动他,俯首抱拳道:“七年之期尚且未到,现在就迎燕太子回宫未免为时过早。燕国已经休养生息多年,谁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再次开战进犯,总之绝不能放他回燕。” 他一顶接一顶的大帽子扣下来,周帝焉有不应之理,抬手挥了挥袖子:“朕知道了,会仔细斟酌的,时辰不早,爱卿退下吧。” 东临侯闻言看了他一眼,只好拱手退出内阁,走到殿门口外面时却刚好瞧见两名长须道士捧着丹药盒入内。心知是给周帝敬献长生药的神棍,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引路小太监带着他往宫门口走去,东临侯不知想起什么,出声问了一句:“柳妃娘娘近日可安好?八皇子可安好?” 小太监躬身答道:“娘娘和小皇子一切都安。” 东临侯眯了眯眼:“那皇后娘娘呢?” 小太监闻言环顾四周一圈,压低声音道:“双胎本就不易,皇后娘娘自早年间产下太子与公主,身体就落下了病根。前几日吹了风,便一直缠绵病榻,瞧着也就比太皇太后强些。” 一个沉迷求仙问道的皇帝,一个纸糊灯笼似的皇后,怨不得柳家日益倾权。东临侯闻言抬眼看向天空,眼见乌云压顶,心想是时候该变一变了。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日内阁之事很快便传到了姬凡的耳朵里。彼时他正在院内练箭,骤然听闻东临侯故意阻扰回燕之事,直接张弓搭弦,夹杂着破空声嗖一箭射穿了远处的靶子。 箭势强劲,箭头尽数没入靶子,只有尾羽尚且在剧烈颤动。 副将面露忧心,皱眉压低声音道:“殿下,太后那边传来消息,称三皇子已有夺位之意,且想进犯周国夺回失地,让您必须想办法尽早回去。否则届时两国开战,我们只怕处境尴尬。” 姬凡闻言用指尖勾住弓弦,缓缓拉开呈满月之势,弓弦因为绷紧到极致,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他缓缓眯眼,目光中流露出冰冷的杀机,只淡淡说了五个字—— “先诛东临侯。” 不日,烟年公主与驸马燕凤臣大婚之事传遍各国,可谓盛世之喜。皇上与皇后赐下陪嫁,礼品拉了一车又一车,乃是真真正正的十里红妆。 容宣原打算跟着姬凡去婚宴现场看热闹,但没想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