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眼神有些迷茫,有些不舍,有些怜悯,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眼神越来越复杂。 哪怕他想象过自己坐上这个王座多么意气风发,但现在看见白屠的下场,表情仍旧沉重。 这个魔徒真的击败了父亲…… 青年望向秦昆时,所有的复杂之色褪去,变得哀伤。 白袍鬼,封心鬼王、张布,四只阴差默默地站在旁边,此时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阳间上师的斗法,确实超乎他们的想象。 难怪上古之时,天地人三界自治。 最初的最初,天帝、人皇并立,阎王掌管轮回,每界皆有大能存在,坐镇一方。 封心鬼王松了口气,是主子赢了,这就够了。他追随秦昆后,失去了魇州大权,但得到了自由身,这种代价很值,他愿意跟着秦昆,秦昆没事,他亦浑身轻松。 张布却在思考。 他擅长思考,喜欢复盘,也许是个人爱好罢了。 回忆起秦昆和白毛蛮子的战斗,张布觉得主子冷静的可怕,明明占据劣势,却一举翻盘,那豁出命的挑衅,从客观来看根本不是发狂的表现,而是算计! 主子早就准备好了人皮傀儡和反死术,等着白屠爆发! 张布越想越觉得秦昆深不可测,那种情况下,无论是秦昆早就准备好的算计,还是在关键节点的本能反应,都代表着秦昆这方面的天赋卓越非凡,前半阶段白屠绵绵不绝的攻势并没有强大的爆发力,反死术作用根本不大。 秦昆之所以那么拼命,也是为了留着人皮傀儡保命,期待必杀一击。 啧啧啧…… 张布轻轻一笑,果然不愧是自己追随的灵官。只是…… 张布又将视线挪到旁边的狐狸身上。 似乎刚刚战斗中,白毛蛮子错愕的一刹那,才让主子抓住机会的,那一刹那的错愕,就是白毛蛮子看这只狐狸的时候。 为什么? 张布想不明白,战斗那么危险,白毛蛮子这种本领,不应该会受到一只狐狸的干扰啊…… 只是下一刻,那狐狸看了张布一眼,张布久久未曾跳动的心脏,咚咚地跳了两下。 那是阳间的梅雨时节,他一介书生,要赶路参加秋试。 路上,遇到了强盗玷污一位农村少女。 当时衣衫很薄,天气很冷,血液从头到脚凉透,他就在路边看着恶行发生,一动不敢动。 那位少女很漂亮,但当时那双眼睛的绝望和愤恨,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他没看过女人胴体,那天是第一次见,只不过他没有一点兴奋,反而很害怕,强盗没空管他,他逃了。 逃过了那一劫,却忘不了那一眼。 后来,秋试结束,没中,张布魂不守舍,返回的时候又路过村子,才听说那个少女死了。 张布现在还记得那一眼,那一眼当年有多绝望,现在就有多妩媚。 玉体横陈的农村少女,衣衫不整,娇弱地倒在路边,一双勾人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张布。 张布失神。 脑袋后,姜别咧嘴:“幻境?张布,你中术了?” “没有大碍。”张布静静说道。 “这路真像我们寨子附近的啊。”姜别啧啧感慨。 张布面目阴沉,语气却很轻松:“是吗?” “当然!”姜别有些得意,“当年我们寨子附近村里,有个可漂亮的妞,哈哈哈哈哈……你猜我把她怎么了?” 笑声从脑后传来,很刺耳。 张布咬着牙齿,轻轻一笑:“当然是糟蹋了!” “猜对了!哈哈哈哈,不过那小妞自杀了。啧啧啧啧……我还有些遗憾。” “呵呵,快活都快活了,遗憾什么。” “不是遗憾这小妞,是其他的事。”姜别龇牙道,“我死的前几天,在路上碰见一个书生,我清楚记得,在我糟蹋那小妞的时候他也在场。几个月不见,又见到他,他也认出了我,约我去一边谈谈。那时我以为他要拿报官威胁我,谁想到那书生真的阴毒,直接动了刀子!” 说到这里,姜别戾气滋生,鬼王之气继而迸射:“张布,你可能想象不到被人绑在一个破庙,开始折磨,最后被活生生的破颅,抓碎脑瓤的痛苦!” 张布淡淡回道:“嗯……应该很痛苦,我确实想象不到。”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