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宅院寂静无声。 饭桌前,张柯看到江兰在发呆,阴阳怪气地斥责起元兴瀚:“兰兰,不是我说,那个姓元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请道士来给江伯伯治病!还把阿姨气成这样。哼!” 老太太放下碗筷,也吊着脸,她活了这么大,从没被一个晚辈那样指责过,太狂妄了! “兰兰,当初如果不是你求你爸爸提携一下元兴瀚,他能有现在的成就吗?他这种人,整天就想着艺术艺术,哼!活了30多岁了,前阵子才赚到些钱。还想娶你?我看请道士上门这种蠢事,只有他能想得出来。” 既然撕破了脸,老太太也不再掩饰心里的刻薄,江兰至今没有嫁人,要说和元兴瀚没关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江兰低着头,一言不发。 今天下午,她确实很生气,生气源于心痛。她相信元兴瀚是好心的,但是做法太幼稚了。 江兰不知道元兴瀚脑子里是怎么想的,会请一个道士,来给爸爸治病,这传出去,估计要笑掉大牙了吧! 但是,江兰冷静下来之后,不知为什么,脑中会蹦出秦昆的眼睛。 那双眼睛流露出的自信,甚至高傲的神态,仿佛他说的都是对的一样。 仿佛他的话就是真理! 他哪里来的自信? 江兰狐疑,只觉得有些荒谬。自己应该赶紧忘掉这种不愉快的事才行。 “妈我吃饱了,我给爸送饭去吧?” “好。”老太太30多岁才生的江兰,一直当掌上明珠的捧着,她为老头子盛好饭,这才把食篮给她。 “地上有雪,后院路滑,小心别摔到,你爸在书房睡着,记得提醒他吃药。” 江兰提着食篮,走过后院,来到父亲的房前。 作为女人,江兰比较敏感,后院的布置,江兰其实也不太喜欢,总觉得阴阴的,这片区域远离闹市,住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晚上安静异常。 江兰一直觉得,以前住在小区里就挺不错的,这里,有点荒凉了。 推开房门,黑暗中,江兰看到椅子上似乎有个影子。 “爸?” 江兰叫了一声,那个影子突然往自己这边一转,江兰发现,那是一双血红的眼睛。 “啊——” 食篮摔在地上。屋里,一个老者打开了灯,看向门外:“兰兰?” 江兰流着冷汗,有些惊魂未定。 刚刚是怎么了?她看到了什么? 老者疲惫地坐了起来,揉了揉腰,江兰回过神来,将老者扶好。 “兰兰,怎么了?”江伯修摸了摸爱女的脸蛋。 江兰道:“没、没什么,绊了一下。” “呵呵,这几天越来越嗜睡了。兴瀚呢?”江伯修看到饭菜被端出,穿好衣服,问道。 “他、他走了。”江兰没有提起下午的事。 江伯修点了点头:“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兴瀚这一次在先锋艺术展上,大出风头,那几张画作,把沿海派、扬州派几个老东西的徒弟狠狠的教育一番,给我们临江长脸啊。” 江伯修提起元兴瀚,有些自豪,自己毕竟也算他半个师父。 江伯修滔滔不绝地讲着先锋画作、批判精神,讲着元兴瀚的作品,显然对元兴瀚是极其喜爱的。 江兰听了一会,突然问道:“爸,你这几天的身体怎么样?觉得哪里不适吗?” 江兰小心翼翼望着江伯修。显然,眼睛里带着点期盼,想要求证什么。 江伯修吃好了饭,锤着自己的腿道:“老做噩梦,流虚汗,一到白天就疲乏犯困,四肢酸软,胃口也不好了。这几天视力好像也下降了……” 江兰听完,心中剧震:和那个秦昆说的……一模一样!!! 难道爸爸不是得病,而是……中邪? 江兰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爸,那、那你会不会梦见……嗯,梦见一个女人?” 江伯修一听,皱起眉头:“谁给你说的?” 江兰道:“没、没谁……” 江伯修呵呵一笑,摸了摸江兰的头:“你妈妈给你说的吧?这老太婆,就说今天怎么不给我端饭,看来我又说梦话了。不错,这几天老梦见一个女人,看她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她很漂亮,嗯,和你妈妈年轻时候一样漂亮,穿着一身红色嫁衣……” 江兰的心脏已经从嗓子眼跳出来了,书房隔壁,是古董间,后院最西边的一间房。江兰记得前阵子江伯修收过来的梳妆台,就放在那里。 而且秦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