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收买人心。 唯独对于康亲王府,似乎是格外地残忍苛刻, 首先是削除了康亲王的爵位贬为庶民, 然后是将康亲王世子关押在昭狱,随后毒打了二十大棍,直到落下了终身的跛疾,才似乎稍微出了一口恶气。 康亲王与安亲王一直没有过节, 朱霁的处置却明显带着私人恩怨的意味,折让京城中刚刚稳定下来的气氛再度紧张。 这时候人们才想起来沈家的嫡长女与康亲王世子曾有婚约, 甚至在新帝逃离京城之前有过嫁娶。 而此前被沈家裁撤的下人, 有些已经流入了京师其他的高门, 他们影影绰绰地传播着这样的一条传言, 就是朱霁在荣恩公府做质子之时, 曾经与沈大姑娘有私,因此入住东宫之后,自然会将康亲王府视为眼中钉。 传闻越传越离谱,最后竟成了沈崇为了荣华富贵,将沈书云私下献给安王父子,因此才能在京师围城之前,逃出去保命。 朝中人忌惮朱霁的手腕,并不敢当面嘲讽沈崇卖女求荣,沈霄却成为了京师纨绔子弟口中奚落的对象。 杏林书院恢复了授课,本在军中做文官的沈霄被沈家复送回到了书院研造,就遭遇了同窗的讥讽。 “安亲王以后要承继大统,沈二,你是不是就要当国舅爷了?真是可喜可贺。”说这话的是王安,昔日其父是户部尚书,如今朱霁治下,户部这样的咽喉已经改换了蓟州派主政,他父亲也被调任去了闲职,昔日门庭若市的府邸,如今也是一副家道中落的模样,因此对安王的篡权,颇有非议。 沈霄不理会他,低头继续看书,等候着一会儿夫子的授课。 而王安似乎并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走过来,一把拿起了沈霄眼前的课本,对他说:“唷,看得还是《论语》,礼义廉耻沈二你真的看得懂吗?你们家好像不是只有你一个子孙,你的那个庶兄呢?是不是已经战死,全家却不敢提及,也不敢给他出殡啊?” 沈霄听到王安说起沈雷,有些气愤:“你休要胡言乱语,我兄长生死未卜,何来出殡一说?” 王安就期待看到沈霄生气的样子,他越是生气,自己就越是快慰,于是继续点火浇油:“哦,那你倒是说说你那庶兄出征是为了打谁保谁啊?还是说你们沈家最擅长两边压宝,你兄长为国征战,你长姐月下偷情,无论谁坐江山,你们沈家的荣华富贵永远不倒嘛!真是令人佩服!” 沈霄本来就不是特别擅长言辞的人,被这么一激,想说话的只剩下了拳头,于是和王安扭打在地。 一般半大小子正是血气上涌的年岁,看到有人在课堂上大家,干脆为成了一圈,为各自支持的人吆喝呐喊起来。 直到父子到来,又叫来几个书院的护卫,才将两人拆散开。 沈霄生得瘦弱,自然吃了些亏,一脸血迹地回到了沈家,何氏哭作一团,去找沈崇想办法给儿子出气,却在书房意外的撞见了沈崇和小丫鬟的偷情。 何氏只感觉天崩地裂,沈家顿时乱做了一团。 在东山逃亡期间,因为惊魂甫定,前途未卜,沈崇和小丫鬟玉梨故意疏远了一段时间,如今回到了沈府,新的君主并没有追究遗老遗少的意思,加上东宫的人告知沈崇,沈书云已经被朱霁接去了东宫,沈崇一时间喜上眉梢,料定将来安王登基,自己凭借沈书云与朱霁的私情,绝对可以洛阳纸贵,因此又忍不住和小丫鬟旧情复燃起来。 本来沈霄在书院被人欺负,倒还并不是一件大事,而何氏面对一直对她宠爱有加的夫君,居然在眼皮子底下有了新宠的事,实在是难以接受,整个沈府都因为家主与主母这场大战而鸡犬不宁。 就连东院的王氏与翁姨娘也被惊动。 而沈崇那种并不想认错,并且干脆要纳玉梨为妾的态度,更让何氏觉得天都塌了下来。 “我道是为何逃难去东山,旁的人家主都不惦记,唯独带着这个小贱人侍奉,说是给我留个年轻女侍,其实是为了自己偷腥方便!沈崇,都说只有人老珠黄了才知道自己嫁的是人是鬼,我现在才大彻大悟!” 何氏的头发都凌乱了,红着脸命吴妈妈去打玉梨,玉梨才不过是个和沈书云差不多大的姑娘,又一直是听使唤的丫头,此时此刻慌乱的没有了头脑,只是跪在地上给何氏磕头。 原本沈崇就是对她见色起意,她自己是个奴仆,又年幼无知,根本由不得自己,就被沈崇把拦了去。 沈崇却觉得如果此番不能立威,更要被何氏驾驭住了。于是命人带着玉梨去别院待着,谁也不许靠近。 “我心意已决,这些年夫人独揽中馈,也就是大姐儿在时,夫人曾经休息过一段时日。咱们只有一个儿子,子嗣上太单薄了些,如今大姐儿已经入了东宫,以后不知道要腾达到何种地步,只有一个兄弟也太不顶事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