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看着布料发愁,抬眼看向沈书云, 想问问她今天在凌云院见没见到萧家大公子,才发现她的脸色苍白一片。 “姑娘, 你怎么了?”念春忙扶她坐到桌边秀墩上, 又差遣思夏去端红糖水。 “姑娘, 你是来了身上吗?” 沈书云每次月事, 都会面色苍白, 但是念春算算日子,又觉得不对,可是前段时日,沈书云从墨泉喝了凉水,也是错过日子的。 念春忙走去厢房寝室要去给沈书云准备干净的里衣和月事带,却被沈书云没什么力气的手捉住了手腕。 “不是葵水,坐下陪陪我。” 沈书云有气无力的样子,让念春更加摸不到头脑。 本来今天去凌云院,是按照荣恩公的意思提前相见一下萧唯仁,按理说不该是这幅样子回来。 念春陡然想起来,前几日沈书云说过,朱霁帮沈霄摆平祸事的条件之一,就是沈书云不能答应萧家的提亲。 念春当时在心里把朱霁骂了个够,为沈书云有可能错过的好姻缘难过不已。 但是见沈书云今日还是去了凌云院,又燃起了一线希望,或许荣恩公能镇得住安王世子的狼子野心呢?又或者过段时日安王世子能返回蓟州,到时候根本也管不到京城的事情了也未可知。 可是,怎么会这幅样子呢? “姑娘,是萧公子不好么?”念春从思夏手里接过了热腾腾的姜糖水,递给了沈书云。 思夏看两个人要说私密的话,也就退了出去。 宅门广大,人多眼杂,即便是沈书云身边的人,也知道最得她信任的唯有念春一人而已,应当避开的时候,思夏或者拂冬都十分有眼力价。 见屋门关上了,沈书云才说:“是安王世子去搅局了。差一点把他对我的心思,摆明给祖父了。” 念春简直不可思议:“真是得寸进尺!公爷知道了?” 沈书云嘬饮一口姜糖水,觉得身体才有了一点暖意。方才在竹林里和朱霁争执,真的有些着凉。 “祖父还不知道。但是也算是知道了。” “这是什么意思?”念春十分不解。 “世子只差当面说出口了。祖父何等聪明的,怎么还看不出来,不过没有当面说,还是可以当做不知道罢了。” 念春摇摇头叹口气:“这真是引狼入室了。公爷现在的身子,如何腾的出功夫惩治他?” 沈书云叹一口气:“是,我也是这样想。到底那人没有当面说出来,不然祖父是压不住火气的。” 或许是因为喝了姜糖水,沈书云觉得身体暖起来,脸色也红润了。 “那……萧公子和姑娘见过了?”念春问。 “嗯,是见了。” “怎么样?”念春的眼神一亮,很期待两人的会面能擦出火花。 沈书云看她一眼,伸出手指敲她前额:“什么怎么样?看你这样子,倒比我还要上心。干脆应当让你去。” “还不是担心姑娘的前程?难道我是随意什么人都要操心的么?” “前程……”沈书云看着手边这三匹名贵的布料恍惚了一瞬。 “那个安王世子真的能搅局到姑娘嫁不成萧公子吗?我真是不信了,咱们好歹也是国公府,说起来少主和东院大爷也都是朝廷里吃官饷的,如何就凭他一个人质就欺负成这样?坏人姻缘,也太不是君子所为了。” 念春见沈书云神色消极,实在是气不过,便把连日来心头所想,对沈书云抱怨出来,见她还是闷闷不语,又说道:“我不信他能张狂到不许公候府发嫁嫡长女的程度。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几匹布收起来,以后再说吧。”沈书云把杯中的姜糖水喝完,递给了念春空杯,这几匹极品的布料,沈书云看着就觉得烦恼。 朱霁的告白和誓言,都在她耳畔。这一段时日接触下来,沈书云很明白朱霁是一个怎样果决、坚韧的人,而念春养在闺中只是一个婢女,自然无法对她的感受感同身受。 若朱霁能惧怕王法,倒还是件好事,只是偏生他是一身反骨、连篡权夺位的事情也都干得出来。沈霄的事情,已经让沈书云见识到了他背后的权势和能为,不过是毁掉一桩亲事,他心狠手辣又有什么干不出来呢? “难道姑娘没看得上萧公子?”念春又问。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