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被朱霁撇下的鸨母,就立刻走到紫衣男子的跟前,谄词令色地大声奉承:“这不是临安萧公子吗!许久不入京师,真有失远迎啊!” 走到近处,鸨母继续热情询问:“萧公子这次入京是有什么大买卖吗?还是单为了到荣恩公府上访亲啊?” 紫衣男人却神色一暗,拉过鸨母低声说:“妈妈还请收声,不要嚷嚷!” 荣恩公的寿辰本来在中秋以后,萧唯仁提前进京,不过是为了腾出空闲在这流莺遍地的京城多潇洒一段时日。 幸好荣恩公府家规森严,不准男丁出入勾栏瓦舍,因此他笃定绝不会有沈家的人知道,他一进京就钻到风月楼狎妓快活。 鸨母闻言,立刻警醒了,谄媚笑着:“知道,知道!是老身一时高兴,糊涂了。” 听到鸨母提及“荣恩公府”四个字,朱霁往外走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自从入府以来,他已经对荣恩公府在京城的人脉了如指掌,他只记得沈书云的生母祖籍临安,这个紫衣登徒子难道是她外祖家的人么? 略略思忖,朱霁对身后四宝说:“安排人,打探一下方才这个人,是什么来头?和荣恩公府又有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说: 朱霁:作者,你出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别人去青楼是去逍遥快活。 我去青楼除了找太监,就是遇情敌? 作者:因为……你是男德班优秀毕业生。 第二十章 回到存雄居,明黄俏丽的田黄石摆放在朱霁的案头,他端坐着目光冷冷地看着这块石头出神。 他是为了沈书云,才吩咐王瑾去寻找这块石头,能找回来实属不易,甚至有一份运气在里头。 从王瑾那里他得知这是御赐之物,弄丢了便不是小事,沈书云必然会提心吊胆。 设若是刚刚入京的时候,朱霁一定会幻想着将宝物还赠给她,以为能博得佳人一笑。 但是经历了和沈书云之间的种种,他此时已经明白,即便是再对她献宝,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因此,怎么处置这枚珍贵的刻章,他倒没有了主意。 *** 次日一早,四宝侍奉朱霁穿衣进膳,顺便将昨日风月楼遇到的那个紫衣男子的来历,对朱霁说了。 “这个人,名叫萧唯仁,临安萧氏的独子,前两年父母双亡后,便承继了家业,在临安也称得上富贵人家。” 果然和朱霁猜测的差不多,他便点点头,继续问:“他和沈家是什么关系?” 四宝不疾不徐道:“说起来也是一门亲,沈大姑娘的生母,是萧唯仁的亲姑姑。这位萧公子,是大姑娘的表哥。” “表哥?” 朱霁垂下了眉眼,他回忆昨日见到萧唯仁那张登徒子的尊容,还有鸨母对他的熟悉和热络,倒是觉得有趣。沈书云看着一副严守三纲五常的自矜模样,还会有这么浮浪纨绔的表哥。 “这个姓萧的,大老远的,从临安府来京城做什么?”朱霁心里对萧唯仁这样一眼看上去就不成器的好色之徒,根本不屑一顾,问起这些不过因他是沈书云的表哥罢了。 “回世子爷,过了中秋月余便是沈公爷的寿辰,萧唯仁应当是提前进京来拜寿的。跟着他的人说,之所以提前又不肯知会荣恩公府,是因为他们公子想避人耳目,进京先玩一段时日再说。” 四宝一边说着,一边侍奉朱霁,将领织黻纹的素纱中单穿戴齐整,想了想,才缓缓加了一句:“此外,他的随从还透露,这次萧唯仁进京,有一件要事要办。” “是什么?”朱霁眉头挑动一下,他知道四宝向来不会对他卖关子,因此这样字斟句酌反而让他觉得诧异。 “与沈府议亲。若是一切顺遂,萧家打算年后迎娶沈家大姑娘。” 四宝是低声说的,抬头再看朱霁,只见他面容阴沉,眼眸中酝酿着狂风暴雨,目光灼灼仿佛要化作斩人首级的刀剑。 四宝便谨小慎微,低头不再敢动一点声色。 整整一日,除了批阅蓟州呈送来的密报,朱霁都只是手握着那枚田黄石刻章,垂着眼帘沉默不语,脸色十分难看。 朱霁深知,萧唯仁赶着荣恩公寿辰来议亲,绝不可能是临时起意。这种没高门大户的嫁娶,都是要几经斟酌,才能下定。沈书云是沈公的掌上明珠,又执掌了家权,她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