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鑫斜晲他一眼,“要么你晚上问问?” 黄顾那边儿都贴了快十台手机标签了。 安妮的手机才到了最后一步,液晶屏定位完整对准位置,贴好盖板,可以丢机器里了。 不是程一鑫动作慢,是换外屏真的挺靠技术,还费工夫。 但凡拆外屏,就不可能上门维修,也不可能半个小时修完。 因为要重新压真空再除泡,智能贴合除泡一体机这么大号的机器是不可能带上门的。连附近好些店里都没有置办这机器,通通忽悠顾客换总成。 真碰上懂行的,好办,往程一鑫这儿一丢。 程一鑫把贴好盖板的手机丢贴合仓里,盖上仓门,又弯腰检查了贴合压力表和真空除泡压力表两个表的指针数值。 随后设定了时间和温度,先开始抽真空。 盯着真空除泡压力表降低至负值,程一鑫伸了个懒腰。 又把撑着机器的双手放下,丝毫不怜惜他漂亮的指节,挨个把十个指节都掰出酣畅淋漓的清脆透响儿,太特么缓解疲劳了。 黄顾至今没学会外屏怎么换,倒是奇怪,半天不吱声凑过来。 一转身,程一鑫听见黄顾在那拼命咳嗽。 果然,瞥见玻璃柜前站了一男的,人高马大。这天气秋风瑟瑟的,他露俩威风凛凛的大花臂,左青龙右白虎的,只是肚子撅着很是有损威风劲儿。 早年的时候,开哥基本上垄断了这六楼二手手机市场,有稳定货源,店里还有俩师傅。 其他店都是小打小闹,没资金压那么多手机,全从他那拿机,挣个差价。不少人刚入行时候修都不会修,接了活儿就送开哥店里。 后来程一鑫要技术有技术,要顾客有顾客,他们怎么打压都仅限于在这大世界里,发现人家照样有顾客,大不了背着包去上门维修。 在替开哥解决了一次炸弹机看走眼的事儿之后,渐渐打破了这种垄断局面。 程一鑫哟了一声,打了招呼,“开哥,早啊。” 开哥开门见山,“鑫哥,听说你接了个大单啊?” 程一鑫昂了昂下巴,“呐,苦力活,一晚上拆了二十台机。问题是人家提供的手机,我只挣个拆机钱。” “以后还有?” 程一鑫一脸郁闷,“哪儿能啊?听说这次是给她家保姆保安司机的工作机,怕收回来时候被换被讹。是她表弟,在深圳做生意,找一背包客从华强北买的,开箱时候我还录了视频呢,你看。” 信与不信,就只能开哥自己判断了,开哥说,“不用看,背包客,那不是你老本行?” 程一鑫十八岁时候当枪匹马去深圳,听说去的时候回家路费都没有,干了大半年华强北背包客硬是挣了个一席之地,回来就在大世界里有了自己的店铺。 他眼睛毒,不用拆机,炸弹机他看一眼就八九不离十,是他刚在大世界立足时候拽了吧唧的资本。 程一鑫笑,“不一样,后浪凶猛啊,现在人家都直播拿机。” 开哥从黄顾面前的塑料筐里,随手拿起来一台红色的看看,前后底都贴好了标签。 开哥调侃,“这小翅膀,还是你之前小女朋友整的吧?好看。” 开哥是见过金潇的,但那都几年前了。 鬼知道他今天怎么想起来这茬,空气都凝固了,他怎么还不闭嘴。 程一鑫只能尬笑。 “有锁,你打算卡贴?”开哥看着标签上写的,若有所思,“还是黑解?” 在大世界还没吃过几个黑解的单,实际上在深圳华强北,实在不算新鲜了。每天无数的人在罗湖口岸等着拿货,国外来的,不少都是要黑解的。 所谓黑解,意思是这台机有锁,比如是国外的合约机,有固定的运营商和话费套餐。总有人去国外低价收这些机,回来黑解以后,跟正常二手手机一样使用,卖得价格自然比外版合约机高,挣其中差价。 程一鑫总听明白了他来意,原来是开哥闻着腥味儿,又想不劳而获。 这些逼人,总是混一天算一天,没那个金刚钻非要揽瓷器儿,不肯自己上论坛潜心学学黑解方法。 程一鑫当然不会得罪开哥,状似随意道,“我也刚学,拿来黑解玩玩呗,还不知道能不能……” 开哥打断他,“啥时候教教我店里那俩货?” 都是聪明人,反正都要教。 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