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琼华放下手,笑得狡黠,“所以我想要的,铺子一定要大,最好是有上下楼的左右间。地段虽然在城西,但不要最繁华的地方。” “不前不后就好。” 偏向于中间的位置,才更是她想要的地方。 七皇子听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可真是会给表哥找事。” “铺子找好了,要不要再给你找几个靠得住的人啊?” 像是完全没听出七皇子的言外之意,赵琼华嘿嘿一笑,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表哥既然如此说了,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她上前几步凑近七皇子,一手放在唇边作遮掩,小声地说:“表哥要是舍得,多拨给我几个人也行。” 这是敲竹杠敲得停不下来了吗? “还有什么?”七皇子面无表情地问道。 与其等着她后面时不时来一下,不如一次问清楚,还痛快一点。 还有啊…… 赵琼华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安抚一下自家表哥,“城西铺子的钱你不用担心,这么些年,我手里还有些积蓄,盘一个铺子足够了。” “只是……”她一边说着,一边俯身朝七皇子作揖,“表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过来的,所以琼华还希望表哥能够手下留情。” “我不想最后除了铺子,一无所有。” 说罢,为了演得像模像样些,她还呜呜嘤嘤几声,哭了几句可怜。 她这架势看得七皇子直头疼,他下意识想去看是不是淑妃或者皇帝来了时,才想起来这是在金銮殿外。 他这才生生忍住。 “行了,等有消息我再派人来通知你。” “嗯嗯好,谢谢表兄。”赵琼华忙不迭点头,开始卖乖,“等有时间我多题几幅字给你啊,画画也行,我可会了呢。” “不必。” 害怕真的惹七皇子生气,赵琼华见好就收,同他有的没的话了几句闲聊后,看着七皇子渐行渐远的身影,她这才转身朝金銮殿的偏门走去。 一边走着路,她手还不闲的去抓树上的即将败落的花。 脑海中却忍不住回想她曾经在南燕时,那段最难得也是她最珍贵的时光。 因着南燕太子总怀疑她是北齐故意送过来的间谍,私下里从未对她有过好脸色。宫里嘛,最是会捧高踩低的地方,太子不喜她,其他人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白芍去后,住在冷宫的十多年岁月里,也只有一位南燕宫女愿意亲近她。 甚至还教会了她许多东西。 她的刺绣、书法亦或者是其他,多多少少都受过她的指点。开成衣铺子的想法,也是受她启发。 可她虽护着她亲近她,却从不肯和她多说什么,甚至连名姓都潦草。 只那一次,她说想要她亲手编的玉佩流苏。等她笨拙地打完流苏,却再也没见过那位宫女。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赵琼华想着,不自觉摇了摇头,吹散手中的残落花瓣,继续朝着翊坤宫的方向走去。 微风穿花而过,携花流连在她青丝上,又转瞬即离。 * 金銮殿内。 待七皇子走后,淑妃才走出偏殿。 见状,徐公公就带着其他人退了出去,随手阖上了殿门,隔绝天光。 仁宗侧坐在龙椅上,一手揉着太阳穴,闭目养神。淑妃走上前后,抬手替仁宗捏着肩膀,动作很是娴熟,“皇上又困了?” “嗯,有点。”仁宗点头应着,声音有些疲惫。他轻轻拍了拍淑妃的手,“你也知道,朕一面对这些事,就容易犯困。” 淑妃失笑。 仁宗在位十五年,励精图治,北齐繁荣了不少,他也堪称为一代明君。 只是鲜少有人知道,运筹帷幄的仁宗,不怕朝堂政事繁忙,只怕后宫妃嫔事多。 甚至一听妃嫔哭哭啼啼互相告状,他就难免犯困。 左耳近右耳出,下面妃嫔闹得不可开交,玉阶之上的仁宗却只想补眠。 “今日琼华倒是让朕刮目相看。”仁宗说道,“善学堂的夫子还夸过她几次。” 原本只由着性子的外甥女,忽然开窍了许多,仁宗既惊喜又意外。 总归是往好的地方发展了。 提起赵琼华,淑妃一改愁容,“是啊,这孩子总算是知道轻重了。” “只是再不到一年,琼华也该及笄了。到时候又要开始操心她的婚事。” 这孩子,如今虽然不痴迷五皇子了,却又说出谁都不嫁这种话。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