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没了阿爹,黎大一手带大的,教的还这么好,顾兆也是个孝心重的,整日里伺候他爹……” “可不是嘛。”村长接话,之前村里老爱嚼舌根说顾兆不成,准时惦记黎大家的屋子钱财,如今看来,是个好的。 “黎二,这次事你记住了,以后当个教训,好好教光宗。”叔公提点了两句。 “知道了叔公,见了鬼哪里还不怕。” 叔公瞪黎二,这咋说话,把他爹娘说成鬼,可一想话糙理不糙。 黎记铺子要开张,还是黎大待不住了,趴在床上躺了三天,便说好了成了,黎周周不放心,顾兆也是,打了板子就怕伤到里头,两人是合着劝,又歇了两天。 这下黎大说什么都不躺了,开张开铺子,他去拉肉。 黎记卤煮终于开了,歇了七八天了,食客可是馋的不成,再加上那官司闹得,不由对黎记父子俩多了些同情。 “来两勺,猪头肉我要两斤,再来半个猪耳朵。” 后头就闹,你咋买的这般多。 可轮到了他要的不少啊。 铺子生意红火,外人在黎大父子俩面前也不提官司的事,这要是提了就是不长眼,日子该咋过还是咋过,在石榴街上,黎记卤煮没受啥影响,还收了一撮背地里的同情。 另一头香油巷子黎三家就不好过了。 黎耀祖的墨锭别说半两银子的徽记,就是以前用惯的三百文的徐记也不成了,换成了最便宜的滁记墨锭,还有纸笔也是。 “……我用惯了徽记,要是用别的,我还有什么脸去。”黎耀祖拉不下脸,他都用了徽记这么久,跟着黄二郎别苗头,要是现在用会便宜的,不仅会被黄二郎笑话,指定连游家那俩也要笑话的。 本来爷奶爹被打了板子,传到了学堂,他已经受人笑话了。 冯萍萍说:“耀祖真的不成,家里现在紧缺,你爹没了工作,没有进项,先用滁记,等以后你爹找到了工再说。” “可这都多久了,爹养好了伤也不去找工,整日里就在家——” 然后黎耀祖就挨了一顿他老子的打。 黎正仁挨了板子这是皮肉伤,养一养就回来了,可丢了面子是最重要的,原本傲气的金玉酒楼体面账房工作,如今老板让他收拾包袱滚蛋不要他了,进出走哪里都有人指着他脊梁骂。 就算是回到了家,隔壁游家声要是高声笑话一下,黎正仁就觉得这是笑话他,奚落他,哪里还受得住,如今的脾气古怪,动辄就要摔碗大声呵斥,只有在欺负比他小的上,才能找回以前的风光。 黎正仁打儿子,说不去便不去,断了你的读书进项,正好省了,你这个不孝子如何如何。 黎老太舍不得大孙子挨打自然是拦,顿时又闹成了一团,无意中,黎老头还被推搡到了地上,冬日里骨头脆,咯嘣一声腿折了。 黎正仁一下子慌了,口不择言先甩锅,意思他没动手,是爹自己挨了板子,没好利索到地上了,又说都怪娘你,要不是你去黎记铺子里闹活要钱,家里怎么可能成了这副样子,我怎么可能丢了工,全都是你和爹,你们俩干嘛要去,是我缺了你们吃还是喝。 不管咋说,黎老头断了腿得看病吧。 黎家没了进项,又是一笔开支。 黎老头卧床养伤的时候,黎老太就偷摸抹眼泪,嘴里喃喃,想不明白咋就这样了,他们俩去问老大要钱也是正仁说的,咋就全成了他俩不是了。 十二月中。 张家醋铺的周氏发动了,发动前还啃着黎记卤煮的卤排骨,啃得是大骨头,吃的油香,她觉得自己肚子里这胎还是个姑娘,自从怀了后就乖生,不闹她,可不是个闺女安静性子。 “你说要还是女孩咋办?” 男人便说:“还能咋办,四娘就四娘,跟着黎家一样,到时候招个婿。” “不生男孩了?”周氏还诧异,自家男人可想要男孩了。 谁知男人说:“要是以前,我自然想,可隔壁打了官司,要是真有了男娃娃,那咱来指定偏疼这个,别到时候魔障了跟那黎家老东西似得,害了孩子。” 前段时间黎家官司闹得人尽皆知,两口子关起门来也说,说黎老太黎老头歹毒刻薄磋磨儿媳妇,说同是儿子,黎大可怜,那黎三没啥出息还光会敲前头俩哥哥骨头吸吮,说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