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宇从沉芯家离开。走到电梯处,在经过大厅时,远远就看见几个从大门陆续进来的住户,而其中最显眼的,是边走边垂首于手机的男子。 在他们擦肩前,司徒宇不自觉低下头错开视线,脚步没有停下。 男子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向他,电梯打开后,向里头帮忙按住门的住户道谢,按了下楼层,一手插着口袋等着电梯门关上。 沉芯回到家后,自己回到房间。 沉芯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画作,只是看着看着,很多过去的画面不知不觉地涌入脑海里,她起身来到书桌,打开一个抽屉,里头放着一个尘封很久的盒子,沉芯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 窗外的雨在落,墙上的鐘摆在摇。 尖细的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书被风吹翻了一页。 下一秒,一阵门铃声传来,沉芯下了床,心想或许是司徒宇漏了什么东西。 沉芯边开门边说:「你怎么──」当男子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的时候,沉芯的话停在中,表情一愣:「小南?」 南宫耀看着沉芯,脸上扬起一抹笑:「嗨。」 沉芯上下看了看,南宫耀难得一身便服,怎么样都不像是来出差的样子。她问:「你来工作的?」 他回的云淡风轻:「当然是回来参加我爸的婚礼。」 不说她都忘了,再几个月就是南叔和霞姊的大喜之日了。 「我们还要继续间话家常吗?」南宫耀见沉芯在发呆,开口问:「我们的先后顺序是不是反了?」 「什么?」 南宫耀摇摇头,最终仍是没忍住,忽然笑出声:「通常不是应该让客人先进屋?」 闻言,沉芯「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侧身让他进来。 沉芯到厨房倒水,南宫耀坐在沙发上。她在厨房与客厅间穿梭不停,不知到在忙碌什么。自从沉芯回到台北后,两个人也有好一阵子没见了。 反正嫌来无聊,南宫耀开始参观起屋内的摆设。两室一卫浴,客厅边就是一个厨房。这整个空间很大,被住得人照顾的很乾净。 再看向客厅,又是截然不同的风景:唐娜的工作文件杂七杂八的散乱在一旁,很有原主人的样子;而沉芯这个人有一项原则,只要是别人工作上的用品她一率不会帮忙整理。虽然她自己的画作也不少,却都分门别类放在沙发旁的柜子里头。 南宫耀一一扫过室内的摆设,却在视线瞄到面前这张木製桌面的时候顿了一下。 有一圈不深的,浅浅的水印。 他猜,刚才有人来过,而且刚走不久。 就南宫耀的了解,沉芯认识的人不就那几个。但他刚才进大厅时,也没遇到熟悉的面孔。 于此同时,沉芯端着一个冒烟的杯子从厨房走出来:「只有茶可以吗?」 南宫耀抬起头,接过杯子,「谢谢。」 他低头默默喝茶,沉芯坐在他对面。南宫耀透过迷濛的烟雾,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神色不明。他先开了口:「最近还好吗?」 沉芯耸耸肩:「差不多就那样吧。」 她的双眸,还是那么平淡。 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这些年来,南宫耀变了很多,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总是把学校搞得满城风雨、横行霸道的毛头小子。在很多人的眼中,像他这样的男人就代表着这些词:成熟、英俊、体贴、多金。 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可是沉芯似乎却还是一样,时间没有改变她身上太多的东西。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的眼中依旧毫无波澜,似是淡水又深沉。 所有人都变了,可属于她的时间,彷彿从七年前的那一天起,就停止不前。 南宫耀端起茶又喝了一口,对于沉芯这个人,他到底,还是摸不清头绪。 他从之前,就隐隐约约觉得沉芯的身上存在着一种奇怪的平衡。 那个平衡,轻易地将沉芯和其馀的人切割开来,你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线的哪一边。 南宫耀隔着朦胧的烟雾,静静地看着沉芯的脸。 从南宫耀和沉芯认识以来,好像所有人都在她的对立面。 不,也不全然是所有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