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常思过抛出来的青藤,木魅一言不发一晃便消失无踪,以后她再遇见这人类一定绕路走,太卑鄙,太坏了。 比她还坏,活久见! 常思过咧嘴干笑几声,用天眼术勉强扫一眼附近百丈,没发现有其它危险。 他缓缓往沙子上躺平,摊开四肢,痛如潮水,把他淹没。 仰望黑沉沉的天空,他一个人默默孤独地承受。 身边再也没有那个温柔倩影,用温软身体扶持,替他承担一部分切骨之痛,替他擦拭额头的汗水,每天为他忙前忙后熬煮药物。 点点滴滴,断断续续回味。 他面上露出久违的温和,痛苦不觉熬了过去。 常思过多躺了一刻钟,才慢慢爬起身,抖落身上沾着的沙尘,从珠子空间内取出一个密封的大竹筒,咕嘟灌下肚子,竹筒内里装的是白秋渝为他准备的滋补气血汤药。 像这样的竹筒,白秋渝为他准备了十个。 再取出一个白玉小瓶子,倒了三滴黏稠碧血藤液进入口中吞下。 调息半个时辰,常思过继续往沙漠东南方向飞行。 …… 两天后的晚上,常思过一身黑色袍服,背着一把他从固州府城老字号店铺购买的九石精铜强弓,在鸣州北枫城外烧化四颗头颅,祭奠战死在北枫城的武珺,和五名四荒城士卒。 他不奢求这世道完全公平,但是做人得有最起码的底限、敬畏心。 踏破底限者,撞到他手上了, 不管是曾经位高权重家族显赫的前北枫城城主任安洲,耍阴谋弄诡计的任大公子, 还是强横无比的前北枫城护城卫将军颜宏,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颜公子, 皆化作一抔残渣,被夜风吹走。 常思过舒了口气,他终于可以心无牵挂上山,脚下一踩,蹿出十余丈,借助冲力整个人飞起,消失在蒙蒙月色中。 而就在这晚,远在新唐国都城百里外的谷梁古镇。 镇子上的谷梁家族不知被何方势力,给杀得鸡犬不留,是真正的鸡犬不留,整个镇子除了树木、花草,没有一样活物留下。 新唐国举国震动,从上到下,严令抓捕凶犯。 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留下,忙坏了负责勘察的修者。 常思过花了五天时间,从鸣州出发,横穿大荒漠,斜插新唐、大昌两国边境,一直往西北到达无人区域,沿着堪舆图的标示,来到最西端的千丈绝壁山。 仰望高矗入云白茫茫冰雪覆盖的大山,常思过风尘仆仆,心下感叹一句,总算是到了。 若是没有人指点,如何能知晓此地另有玄机? 把背上的弓箭收进珠子空间,常思过就着高山下的冰雪溪水,洗了把脸,吃过干粮,然后沿着前方的峡谷口,往上方攀爬。 他没使用自己的半吊子飞行术,遵照时雨饶的叮嘱,老老实实爬山。 千丈高山,整整爬了两个时辰,前方已经到顶,脚下是一片平滑如镜面的冰台,回头看时,云遮雾罩不见归路。 人处绝顶高处,易生天地茫茫自身渺小之感。 常思过心如磐石,只略一环视,便小心踩着冰台,踏向前方绝壁悬崖。 一步跨空,落下时却踏在实地,景物豁然变换。 他已经处于一座巍峨高门之下,春和日丽,远处群山绵绵,空中有人高来飞去的另外一个奇异世界,身后面,万丈悬崖深不见底。 “黑小子,过来!对,叫你,身份牌拿出来,说说,你什么时候下的山,可曾在山下犯事杀人?休得哄瞒,你的一切行程都能验证!” 有一个身形魁梧汉子声若洪钟,斜靠在石门砖墙上冲他喊着。 常思过搭眼一扫,发现门洞那边还有几人,其中两人正被另外一名满脸横肉的家伙盘问,那两人他见过,是从兽狱中走出来的幸运者,看着脸熟,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他以为规矩如此,进门者都要接受盘查。 走过去,从怀里摸出自己的银色身份牌,不动声色递去。 “呃……师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