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黑不久,常思过在两名修者的护送下慢慢走回院子, 乌沫像一只欢快的黑灵鸟,从东厢房屋檐下走廊蹦跳过来,“黑哥哥你回来了,咦,你脸色不好,是不是练功很辛苦,累着了?” 常思过慢腾腾举手揉了揉乌沫的头顶,黑里透着腊白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僵硬,慢慢走着,“还行,过两天习惯了就好。”走几步又道:“乌沫,明天去集市帮我买一个大木桶,泡澡用的,你让人送货到家。” “噢!” 乌沫懂事地扶住黑哥哥一只胳膊,像搀扶老人家,放慢脚步缓行。 易尚延与柳致柔坐在堂屋方桌两边,喝茶闲聊,等着人齐了上菜开饭,见常思过僵直着身躯眼珠子直愣愣看着前方,慢吞吞跨过门槛,两人诧异地相视一眼,都站起来关心问候。 上下打量一番,易尚延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嘿嘿诡笑一声,一巴掌拍在行动不便的常思过肩膀上,笑道:“黑娃,还吃得消吗?” “嗷喔……” 常思过全身针扎一般刺痛,发出一声狼叫,一脚踢去,“老易你个混蛋!” “哈哈。” 易尚延随便就跳开避过,笑道:“还能灵活的反击,那没甚事。”又对怒视他的乌沫嘿嘿笑道:“你家黑哥哥皮粗肉糙,这么点小痛算得了什么?睡一觉醒来又活蹦乱跳,别担心他。” “你才皮粗肉糙!你再拍黑哥哥,我把青芽姐姐拉去我房间睡觉,不给你睡,让你一个人守空房。”小丫头怒了什么荤话浑话都敢说。 在山上时候,不恶一点谁都欺负。 一旁等着上菜的青芽给羞得俏脸通红,伸手掐乌沫脸蛋一把,赶紧去厨房。 易尚延张口结舌,这报复太狠! 他竟然无力反驳。 柳致柔指着假小子哈哈大笑,才说了一个“你个……”,被知道说错话的乌沫恼羞成怒狠狠一脚踩在足尖上,她看不惯柳娘娘多时矣。 柳致柔抱着膝盖跳脚“喔喔”痛叫,十趾也连心,他眼泪都痛了出来。 乌沫在黑哥哥手掌缓缓落下惩罚前,一溜烟也跑去厨房。 吃罢饭,三位大老爷们坐堂屋喝茶聊天,交流各自接触或听来的消息,他们已经习惯晚饭后的闲聊,黑衣扈卫坐得稍远。 易尚延道:“柯繁借口身体有恙,让他师弟接替军营任务,提前半年溜回元清门去了,那厮倒是狡猾奸诈,现在知道害怕了。” 常思过哦了一声,便没有下文。 柳致柔好奇问道:“柯繁谁啊?他得罪过常兄?” 易尚延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的常思过,笑道:“一个厌物,在黑娃还没出头之前,曾经陷害打压过黑娃,要不然黑娃还不会加入四荒城,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以后得空,再讲给你听。” “哦,好啊,我喜欢听故事。” 柳致柔接着道:“我下午在观武殿,听方将军说,一天之内,残夜杀手组织在南平的所有隐秘据点,几乎被清剿一空,还牵连出好些家族和势力,听说是因为私自蓄养练气士杀手,违背了山上禁令,被山上严令诛灭。方将军让我转告你,残夜已经不成威胁,但还是需小心暗处危险,外出走动不可掉以轻心。” 易尚延急道:“那黑娃能不能把兽狱令退回去?” 迫于残夜威胁,将在一年后进入兽狱,此事常思过并没有瞒着易尚延和乌沫,在拿到兽狱令当晚,便告诉大家,算是提前与乌沫打声招呼,到时有借口安顿乌沫。 柳致柔看了一眼被他算计拿到兽狱令的常贵人,忍着跑到嘴角的笑意,摇头道:“不成的,常兄的大名已经在京城供奉堂报备,谁敢冒着灭门奇祸做手脚?残夜的前车之鉴在呢。” 常思过默运气息恢复身体,道:“事已如此,唯有奋勇前行。” 易尚延重重叹息一声。 那可是兽狱啊,不是那么好前行的。 乌沫现在耳聪目明,在厨房张着耳朵听得三人谈话,不禁咧嘴笑得很贼。 拜的便宜师父果然没有拿大话诳骗她,还真就随手灭掉那个阴毒讨厌残夜给她出气,嗯额,等过几个月,再求师父把黑哥哥也收到门下,那样黑哥哥就不用去什么兽狱冒险?到时给黑哥哥一个惊喜。 闲聊半个时辰,各自回屋。 常思过经过一晚上的打坐修炼,到早上睁开眼睛,浑身舒泰,那种千万毫针在毛孔里搅刺的痛疼早就止歇,他发现一晚上时间,修为比往常稍有提高。 早上出门,院门外只一名修者等着护送他去演武殿。 随后日子便这样过,上午泡药浴,下午挨打,然后在升温药水池子里熬煮淬炼一个多时辰,晚上回来,再通过勤修苦练恢复白天的损耗,如此周而复始。 药量在慢慢增加,捶打的时间在变长,竹棒换成紧扎粗木棍。 熬煮药水也变得滚烫,唯一不变的是痛苦依旧。 很快一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