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墨翻开,含泪写下心中委屈。 这本册子足足记录了近两年来她每一日从他那所受的委屈,一笔一笔皆写得明明白白,皇帝对她的训斥是一字不差。 往前翻,比如说上上个月初二,盛夏时节,她贪凉一日吃了三碗冰酪,到了夜间腹疼得在床榻上打滚,皇帝一边训斥她一边训斥宫人,还骂了太医好几句。 初三,她身子好了还想吃冰酪,皇帝直接把小厨房里负责制冰酪的御厨赶回了御茶膳坊当值,她与他赌气一晚上没理他。 赌气一直延续到初四,那夜用了晚膳她依旧不理他,然后皇帝下令未央宫的宫人都不许同皇后说话。 初五,内务府的一个生面孔的小太监来禀告几件杂事,时月影同他说了好久的话。这事传到元景行耳朵里,不出半个时辰,宫里所有的小太监将她当做瘟神一般避而远之。 总之她不同皇帝说话,皇帝就不许旁人同她说话。 诸如此类的杂事,每一日都有事情写,皇帝对她的不好罄竹难书,因为每一夜他都会来未央宫。 每一夜...... 每一夜? 一缕思绪略过,时月影瞳眸一颤,既然皇帝这三个月来每一夜都来未央宫,那贤妃如何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 怀着这般疑虑,她迅速翻看。她被禁足了十日,这些时间与贤妃的孕时对不上,那么翻看近三个月的记录,皇帝还有两日没有来未央宫。 那两日是各有宫女企图爬上龙塌获得恩宠,她还被叫过去狠狠训斥了,宫女素儿那次她被迫当了整夜的侍夜宫女,那么只有可能是起初那一次,那次皇帝训斥完她之后,就将她赶回未央宫了,可是皇帝也跟着她回来了! 全然就没有临幸贤妃的可能。 时月影愈加疑惑。临幸没临幸贤妃,皇帝心里最清楚,若说贤妃怀的并非皇嗣,她怎么敢明目张胆宣告遇喜呢? 那就只余一种可能,皇帝与贤妃在御书房白日宣淫? 她想起德乐大总管的一句话,他夸赞贤妃是宫里最恪守宫规的娘娘,白日从不曾去御书房打扰皇帝政务。 时月影一个哆嗦,她如今还坐在皇后之位上,倘若皇嗣血统存疑,将来东窗事发,按照皇帝的性子,先定她一个治理后宫失职之罪,那自己这顶凤冠可真保不住了。 这事得查一查,还得暗中查。 但凡皇帝临幸妃嫔,皆会被记录在《禁中起居注》,册子半年一换,所以近三个月的记录都还在内务府太监手里,后宫妃嫔包括皇后在内都不可随意取阅。 得找哥哥帮忙,叫时月星冒险将册子从内务府偷出来。 *** 次日清晨时月影命白霜去内务府找哥哥交托此事。时三少办事牢靠,不出一个时辰,《禁中起居注》这本册子就到了时月影手中。 白霜:“三少爷说方才瞧见贵妃身边的宫女也去了内务府索取这册子,记档的太监没敢给。这册子里头到底什么玄机?” 小皇后散着发盘腿坐在木塌上,翻看册子记录,越往后翻,瓷白小脸神色愈加急切。事实与她的记忆无一丝偏差,自申月起至戌月,除去其中几日,其他关于侍寝的记录皆是如出一辙的寥寥几字:帝后寝于未央宫 想必贵妃也已经有所怀疑。 可贤妃久居宫中,假设腹中之子并非皇室血脉,那又会是谁的呢? 两个月的身孕? “娘娘,贵妃求见。”白霜进殿禀告。 时月影将册子藏起,命叫尹贵妃进来。 尹蕊儿身着精绣香云纱三彩裙,摇着牡丹团扇步入殿中,“给皇后娘娘请安。” 这一声叫得人骨头都酥了,难怪皇帝喜欢,平日里对贵妃和颜悦色的。 “妹妹才从贤妃姐姐那儿过来,她可真是哥有福气的人儿,这一年来身体欠佳,没得什么侍寝机会,竟也能怀上子嗣。”尹蕊儿不等时月影叫起,自行坐到她身边来,取了琉璃碟里的糕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