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白没理他,只愣愣地看向谢识衣,在震惊和畏惧过后,眼里涌现出浓浓的狂喜和崇拜之色来,兴奋道:“谢师兄,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您是要出宗吗?” 谢识衣淡淡道:“去清乐城。” 衡白怀疑自己耳朵聋了:“清乐城?!” 言卿一直被无视也不尴尬,在旁边帮忙补充说:“对啊,这不是清乐城有个新娘子变成魔种了吗,谢师兄下山除魔卫道。” 衡白真想狠狠瞪言卿一眼叫他闭嘴,但是碍于谢识衣,只能憋着,整个人难以置信地道:“师兄,你去清乐城干什么?” 谢识衣淡淡一笑,音色却冰冷,漫不经心道:“你是耳朵不好使吗?” 衡白:“……” 言卿在旁边没忍住哈哈哈笑了出来。衡白遇上他俩,真是处处吃瘪。 言卿憋着笑,幸灾乐祸对衡白说:“衡白长老,下次麻烦你们家姑爷说话时,也请你好好听听。” 衡白对敬重敬仰的谢师兄生不起脾气,被怼完只觉得羞愧。可一听言卿说话就炸,马上咬牙狠狠瞪他:“你这人还要不要脸!” 这画面还真的诡异的和谐——真就是《仙门赘婿》。 没皮没脸的草根姑爷,冰清玉洁的宗门大小姐,还有一个大小姐旁边愤愤不平的丫鬟。 言卿心里笑疯了,还想嘴欠说一句什么,但已经被冰清玉洁的“大小姐”拽着离开。 “等下!谢识衣,你干什么?你走慢点!你扯到我头发了!” 言卿惜发如命,但谢识衣这人从来我行我素。他只能被迫跟上谢识衣的步伐,一边护着头发一边叫嚷。 言卿抬手时腕上的红丝落了下来,随着山风游曳。前方的谢识衣虽然没有回头,但是步伐还是放慢了点。两人的衣袂在霞光里翻飞,都是高挑的身形,气质截然不同却又无比相融。 衡白本来还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言卿简直就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畜生!可抬头看到二人离去背影时,一瞬间,愤懑和抱怨僵住了。 前方,言卿终于把头发救了回来,又有点好笑又有点好气,咬牙切齿跟谢识说了句什么。谢识衣微低头,安静听他说,听完唇角似有若无弯起,带点凉薄讥讽之意,抬眸与言卿对视。落崖惊风,白花卷过长空。他们四目相对的瞬间,光和影仿佛都成了背景,只剩彼此,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熟稔到灵魂深处。 衡白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他这位立于上重天神坛上的首座师兄,有了那么一丝烟火气,有了那么一丝真实。 言卿这次坐的云舟和第一次坐的完完全全不能比。 上次从回春派来南泽州时乘坐的云舟,绝对是整个忘情宗最贵的了。 现在这个,要啥没啥,连个单独的空间都没有。 言卿左看右看,最后假惺惺说:“幺幺,跟着我真是委屈你了。”真不怪衡白把他视为眼中钉——瞧瞧忘情宗的金枝玉叶跟着他过的是什么落魄生活!! 然而他这边《仙门赘婿》都演了第三集 私奔了,谢识衣依旧一个眼神都没给。 甚至金枝玉叶轻轻笑了下,冷冷说:“你脑子里想的,最好别说出来,也别让我知道。”说完往云舟顶楼走,步下银辉寒光沉沉浮浮,直接与众人隔开一个屏障。 言卿:“……” 言卿看着他的背影就离谱:“你这真是来陪我历练的?” 云舟行驶了一天到清乐城。从其他弟子的交谈中,言卿也把事情仔细了解了个遍。死者姓孙,叫孙和璧,是清乐城孙家的二少爷。新娘则是清乐城另一名门望族,章家的五小姐章慕诗。在外人眼中,孙章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谁都没想到洞房花烛夜会发生这样的人间惨剧。 赶巧的是,他们到来时,清乐城正值仲春之岁,满城的花都开了,车如流水马如龙地举办着浮灯节。因为城中这一起血腥残酷的命案,人心惶恐,浮灯节暂时搁置。 大街小巷上空无一人,却挂满了来不及拆卸的彩灯。一盏一盏,接连鳞次栉比的楼阁,浩如烟海,形成繁华热闹的一派盛景。 他们自云舟上走下时,正是晚上,灯市照夜如昼。 知道来人是忘情宗弟子后,孙家家主带着一群儿女家仆,十里相迎。他们一群人没有师兄师姐带队,明泽作为唯一的内峰弟子,自然而然成了领头人。 孙家家主拱手作礼,恭恭敬敬:“参见各位仙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