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早上才包的馄饨,要吃一点么?”琴濯见薛岑在宴席上也是喝酒居多,想必肚里也没多少东西。 薛岑倒是不饿,只是乐意陪她吃一些,也有理由能在她这里多待一阵。 想到琴濯入宫许久,也成了自己名正言顺的“夫人”,两人却还各住各的,薛岑不禁有些纳闷,抓着汤匙问道:“我今夜能歇在这里么?” 琴濯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一口热烫的馄饨挨到嘴边,烫得手忙脚乱。 薛岑见状,哪里还敢问她,忙看她烫着了没有。 在琴濯看来,薛岑这话问得也属实奇怪,这宫里哪犄角旮旯不是他的,哪里用得着询问她……然而出于另一方面,他这话属实吓到了自己。 琴濯犹犹豫豫半晌,竟是不知道该拒绝还是该答应。 最终还是薛岑自己妥协,将她失手掉落的汤匙捡起来,“说说而已,将你吓成这样。” 琴濯能确信他今日确实是说说,可以后必然不只是说说。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放松过想这件事,太医每日都会来诊脉,也说过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想来这理由也快要用不成了。 薛岑走后,琴濯还在纠结这问题,又是直到深夜。 世子跟蜜乐郡主大婚之后,两国也达成了新的盟约,一应事情需要跟进,朝中上下都很忙碌。 有时候薛岑只能在晚膳后来一趟,略坐坐就走了,倒是免了琴濯望着屋子外边黢黑的夜跟光洁的大月亮暗自发愁。 白日,薛岑若无议事,琴濯会做一些简单的吃食送到御书房,然后如上次一般帮他整理整理折子。 深秋萧瑟的午后,屋内总是暖意融融的。 “这王大人告状刘大人的折子已经是这月第七封了吧?你真的不看看?”琴濯捏着木章,对大臣们平日这些奏事已经开始见光不怪了。 薛岑只是偏了下眼,手上不停自己的事,问道:“又说什么了?” 琴濯把折子转回来,看了几眼,也是一言难尽,“王大人说这刘大人又纳了两房小妾,比自己小三十岁。三十岁……差得好像有点多,这都能当父女了吧……”这般年纪差,还是朝中要员,说起来确实有伤风化。 可真要论起来,纳妾也不是犯法,薛岑也不能把人如何了,况且这位被同僚频频上奏的刘大人又未娶妻,也不存在宠妾灭妻一说。 琴濯都有些替薛岑头疼起来,“这要怎么处理?好像蛮多人对这刘大人都有意见的。” 薛岑虽然不喜臣子太过荒唐的私生活,不过也挺看不上其他人拿捏不了人要害,偏在这些鸡毛蒜皮上给他上奏没完,在折子上批了一行字丢到了一边。 琴濯暗道这刘大人的官怕是做到头了,官场果然是风云变幻。她信手翻开新的奏折,看到上面一行字就乐了,朝薛岑展开道:“这位大人看起来十分关心皇上呐。” 琴濯印象中,这也是这月的第五封了,上边只有一句“皇上圣躬万安”。之前薛岑还会回一句“朕安”,后来也是烦了,觉得每天问好不好的没意思,又刻了新的木章,让琴濯往上面印一“安”字。 薛岑看了眼旁边的署名,也很无奈,“成日没话找话,好像生怕我忘了他们似的。” “那可不是么,让皇上记着是何等殊荣呐。” 薛岑笑问:“那我记你这么久,对你来说可也是殊荣?” 琴濯直接不客气地纠正道:“你那可不是记,而是惦记!” 这一字跟两字可有了极大的区别,薛岑细细一品觉得也在理,只是惦记了这么久,也该有点回响才是。 他看着琴濯在御案边整理奏折的模样,恍然回过神来。 这不就是他要的回响么。 琴濯见他手边也就剩了两三张折子,便把他批过的都放整齐,然后坐在一旁摆弄着那两小木章,忽然想起来这章子是他自己雕刻的,于是问道:“大风给我的兔子木雕,也是你雕的?” 薛岑倒是快把这事忘了,闻言点点头,旋即被她在手背上盖了一下。 “你还说对我再无隐瞒的,现在又叫我揪出来一件!” 薛岑看着自己手上的印,抬手去触她的脸,“我也是一时没记起来,并非有意瞒你,给你这章子的时候不也没遮掩。” “你总有道理。”琴濯将他的手指抓住,放回折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