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似是而非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将盒子打开,看到盒子里和她发髻间一模一样的簪子,五指缓缓收起,“那是孟之微送给你的?” 琴濯没有说话,把头又低了一下,发髻间的簪子更加清晰地袒露在他眼前。 薛岑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要如何形容,以前只是觉得如同吃了醋一般酸,如今却像被腐蚀了似的有种灼心的疼,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令他眼底映出微微的血红。 “我……并不想做什么。”过了许久,薛岑松开手指,合上那木盒,语气里有一种不得不放弃的释然。 琴濯亦松了口气,双手伏在地上行了个大礼,“那就请皇上收回这东西,臣妇感激不尽。” 薛岑没有言语,她便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做尽了恭敬的姿态。 薛岑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住了,憋了半晌声音也沙哑得厉害,“喳喳,我们就这样行么?我……不求什么,也无需你的回应,东西你收下。” 这话在琴濯的耳朵里自然成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孟之微不知”,当即就有一股无名怒火冲上脑门。 这说的是人话? 作者有话要说: 皇上日记—— 大年初一,晴。 朕好像又要失恋了。 第61章 冰糖山楂 强忍下心中翻涌的怒意, 琴濯叠着手微微低下头,恭敬又疏离的模样,“臣妇的夫君是皇上所器重的臣子, 相信皇上也不会做出让臣子寒心的事情来。臣妇不过一介妇孺,比之京中惊才绝艳的贵女属实平常, 皇上又何苦做这等得不偿失的事情呢, 臣妇——” “够了。”薛岑听她一口一个臣妇,好像生怕自己不知道她的身份一样,心里更是妒火翻腾, 没有多想便打断了她的声音。 一直以来,琴濯听到的都是关于他如何如何平易近人,宽和大度,觉察他语气中骤然的冷意, 心里也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只是抱着豁出去的心态,还是强迫自己没有退缩, 再度俯下身道:“还请皇上三思。” 从薛岑的视角里,只能看得到她乌黑的发顶,他平常见惯了臣民在自己面前臣服恭敬,此刻却因看不到她的脸而觉得烦躁万分,便故意不言语。 怎奈琴濯也是铁了心想把事情说清楚,在他没有开口之前,便不肯起身。 终是薛岑自己先认了输,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先起来吧。” “恳请皇上三思。”琴濯没得到准话,心里始终不放心, 往后退了一下,躲开了薛岑伸过来的手。 薛岑落了空, 只能落在那个木盒子上,手指轻点着上面的搭扣,“若我今日不‘三思’,你是打算长跪不起?” 琴濯收敛心神,把头又低了一下,态度明显。 早知她性情可能不像表面的柔和,可薛岑也没想到她犟起来竟是如此令人头痛。他确实可以一口答应,可他心里再明白不过,嘴上说的终归只是说说,不然他也不会纠结到今日了。 “你和孟之微也是父母之命,当真就如此舍不得?” 前面薛岑毫无遮掩的坦白已经足够令琴濯感到震惊了,她现在每听他一句话都觉得心惊肉跳的,唯恐他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一味杵着脑袋当自己是聋子,以沉默无言来对抗他的所有问题。 知道她听不进去,薛岑的态度也模棱两可,一味紧追不舍,“你是打定了主意今天来跟我坦白,如果我不答应,你待如何?” “臣妇自知身份卑微,没有资格反驳皇上的决定。如果皇上非要做大不韪之事,臣妇也只有一死以表清白!”琴濯下了狠心,下颚蓦地抬起,清莹的眼神中尽是不可动摇的决心。 她上来这半晌也没正眼看过自己,薛岑看着她眼中的决然,反倒有些着迷,支着下巴问:“你下这狠心,是因为心有孟之微,还是单纯觉得与我有关系觉得不耻?” 琴濯并不觉得二者有什么区别,觊觎臣妻这事搁一般人都会觉得没脸,她是没想到这人九五之尊居然还能如此淡定,好像在她谈判一样,此人脸皮实有三层厚! “皇上明智睿达,应该也知道自己所思所行是大不韪,该及早收手才是。” “我还没出手呢……”薛岑不禁觉得委屈,总觉得什么都没做就被她安上了“谋夺臣妻”一顶大帽子,实在有些冤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