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过的猪肉跟荸荠已经熟透,只需在打好烧稠的碗芡中快速溜一遍,便可出锅。 酥脆的肉块上覆着浓厚的卤汁,最是下饭不过,其中的酸甜鲜香似乎已经透出来,直勾着人心底的馋虫。 孟之微拿了只空碗有些急吼吼的,“煮饭了没?” “那不是?光长嘴巴了。”琴濯把荔枝肉盛出来,朝着一边的矮柜努努下巴,照旧看不上她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虽然琴濯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但还是道:“你好歹也是受过皇上赐宴的,那些山珍海味还不够满足你的?” 孟之微耳朵里听着话,嘴上却没空答,先夹了一筷子肉,拌着米饭来了一口,酥脆的表皮下肉质依然鲜嫩,伴着荔枝肉特有的香线卤,酸甜可口,硬是吃出来一脸的陶醉。 琴濯总觉得她是吃惯了自己做的菜所以特别给面子,见状还是忍不住想笑。 孟之微直噎了两口,才稍微放缓筷子,喝了口碗里的米汤一副不堪回首的样子,“别提那御宴了,文武百官围在你身边哪有吃饭的工夫,等到动筷子菜都凉了,哪还能吃出来什么滋味,还不如凉拌萝卜呢。” 做菜的厨子通常尝菜的工夫就饱了,琴濯这会儿没胃口,便托着下巴只顾看孟之微埋头扒饭。 “听说皇上用膳都是摆好几十种菜,满满当当一桌子,这不等吃就凉了,岂不是牛嚼牡丹?那可是太暴殄天物了。” “宫宴上总是不同的,平常咱也没见过,不过一个人的吃食,想也不会夸张到那等地步去。” 琴濯撇了下嘴:“我怎么听着你老在维护那条龙?” 孟之微也笑:“我听着你好像对那条龙的成见也挺大?” “是挺大,谁让他是姓薛的。” 琴濯的直白让孟之微颇为无奈,因为孟家的事,她倒比自己还愤愤不平,说起来惨还是皇上惨,自己亲哥做的事,全被人算在他头上了。 知道琴濯是向着自己的,孟之微也不会不领情,没有再强辩,只是说到薛岑,总有几分不同的看法。 “我听闻皇上还未登基前也是个闲散王爷,一直在青枫山习武,说起来江湖性气不改,头先几次相处就能感觉得出来。” “一个皇上,还习过武,又惹得一身江湖气,那岂能治理大国成为明君?我看也是个莽夫。”琴濯不怎么看好地嘀咕。 “这也未必,能文能武不是两全其美么。你忘了咱们连同钱州的十四州,还是在皇上手上收回来的,可想而知他有大谋略,万不可小觑。” 琴濯抿了下唇,没有再说什么。 今日琴濯回来得晚,处理食材也用了些时间,吃罢饭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厨房是琴濯的领地,每一根筷子每一只碗盘的摆放都有顺序,若是差了一点儿今天做菜的情绪都不对。所以孟之微常常有心搭把手都不行,只能把碗刷了,交给她自己摆放。 袋子里还剩了些荸荠,捂得久了也会不新鲜,琴濯都捡出来放在高脚盘子里,用作平日待客的小零食,虽然也没什么人来就是了。 反倒是那条龙来得勤快,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时间到处串门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励精图治的好龙! 琴濯拎着一铜壶的热水回了屋,本以为孟之微还在书房里看书,却见她点着灯在缝一件束胸。 她还未洗漱,仍然是一身男子装扮,拿着件女人的东西拈针走线,怎么看怎么别扭。 琴濯笑着走过去,“还是我来吧,你这样子……好好的状元郎都成了登徒子。” 孟之微丢开手,扯了衣领往里看了看,一脸烦闷,“长这东西烦人!” “你还真把自己当男人了。”琴濯笑着睨了她一眼,“旁人羡慕还来不及呢,你还嫌弃上了,不喜欢干脆切下来。” 孟之微呲了下牙一阵肉痛,束胸皮子铁板三层裹着一天,连肋骨都有些发疼,忍不住佝偻着背轻揉了两把。 琴濯啧了一声:“都告诉你别瞎揉了,先去洗漱,一会儿我给你按摩一下。再这么勒下去,你胸前都该凹两个坑了。” 孟之微倒巴不得凹回去,“你说我举举重,练练臂力什么的,这二两肉会不会跟男人一样长成结实的两块?” “要能一样,我嫁给你还是嫁给男人,不也没区别?” 孟之微被她一噎,知道绕回这个话题上又没结果,干脆地闭上了嘴。 卸去胸前的束缚,孟之微觉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