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栖心底一惊,下意识看了康熙一眼,而后猛地站起身来,急声问:“那六阿哥可还好?” 青玉忙道:“六阿哥还睡着呢,奴才吩咐她们守着所有的门和窗,床跟前也有人看着。奴才发现的时候她还没靠近次间,这番话是她自个儿害怕说出来的。” 六阿哥没事就好,元栖松了口气。六阿哥要是真在她这儿出了什么事,头一个恨上她的就是德妃,而康熙是知道她对永寿宫的宫人管理极为严格的,到时候若她说自己对这事全然不知请,他必定也不会相信。 看着康熙已然阴沉下来的脸色,她按下心中的不快,蹲身向康熙请罪:“妾治下不严,竟让底下人做出这等恶事,请皇上允准妾将此事查清,再行发落。” 康熙面色稍缓,方才也正是元栖察觉到了不对,及时叫人前去查看,才发现了端倪,是以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怀疑到元栖身上。 那个宫女被推搡着进来,趴跪在地上不断发抖。 康熙只是厌恶地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元栖定了定神,吩咐道:“去把石答应叫过来,西配殿剩下的人都看管起来,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许出入。” “是。”清罗领命下去了。 石答应不多时便被请到了正殿,她大约十五六岁,素着一张秀美面孔,头发松松挽着,连一点发饰也无。她的面色苍白惶恐,仍旧强作镇定地行了礼。 元栖心里纳罕,德妃和石答应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一个在后宫,一个常年在乾清宫,近来才搬到永寿宫,两个人也没有恩怨,石答应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去谋害六阿哥?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的医学极度落后,风寒都能把一个健康的成年人生生拖垮,更遑论是体弱的幼儿了,今夜被风吹上一夜,第二日就要大病一场,届时保不保得住就成了问题。 石答应听青玉说了那宫女所做之事,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白,膝行着到了元绮面前,梨花带雨的哭着喊冤:“奴才万万不敢做出这等狠毒之事!请娘娘明鉴!” 说罢就咬着牙含泪“砰砰砰”把脑袋往地上撞,那架势都看得人心惊。 元绮看得清楚,石答应是专挑了一块没有铺毯子的地面跪的,额头实打实地撞在了地上,不一会已经是青紫一片,再磕下去,恐就要出血留疤了。 宫中的嫔妃最重容貌,就连宫女被罚也不许打脸,石答应此举,无非是向元栖证明自己的决心。 元栖看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面孔,着实有些不忍她留疤,而且那三个答应不管是明着还是暗里,石答应都是最不多事的那一个,元栖总觉得应该不是她,便使了个眼色,叫青罗将人搀起来。 她道:“你喊冤有什么用?这宫女是服侍你的,她做了这样的事,本宫第一个怀疑的自然就是你。” 石答应泪眼朦胧地看着元栖,隐隐有些感激她的提示。她能在乾清宫众多宫女里出头做了妃嫔,自然也不是个傻的,领会到了元栖的意思。 她想了想,带着哭腔道:“银儿平日只伺候些外头的活计,奴才对她并不亲密,她,她平日里和万姐姐身边的多宝最为熟络。” 元栖神色一凝,“去把万琉哈答应和那个叫多宝的宫女叫来回话。” 而后看向贺儿:“西配殿的银儿和多宝平日里来往多不多?” 这话一出,不知石答应怔住,连康熙都不免多看了两眼,都没想到她平时竟也不露声色的让人看着这些宫女们的一举一动。 想到自己先前还觉得元栖太过谨慎小心,康熙不由在心中叹了口气,原是自己看走眼了。宫里不比外头,许多事都是暗中动作,不小心些还真有可能察觉不到。 贺儿点点头,“确有此事。” 然而,被问及是否和宫女银儿相熟时,多宝慌乱地摇了摇头,她看眼下的情形就知道银儿定是犯了事被抓来的,宫里的主子们喜欢连坐,她自是不肯承认。 然而跪在一旁的万琉哈氏却突然镇定出声,“奴才知道,多宝和银儿是同乡,平时碰上了便打个招呼或是说说话,她们二人确实相熟。只是多宝害怕才不敢承认,奴才不敢误了娘娘问话才贸然开口,请娘娘责罚。” 底下跪着的四人中,石答应发髻凌乱,额前青了好大一块儿,银儿和多宝都趴伏在地不敢开口,唯有万琉哈氏虽也面色有些苍白,但大体还算是镇静。 这样的人若不是真的问心无愧,那便是伪装得极好。元栖瞥她一眼,倒觉得有些不寻常。 没听到元栖发话,万琉哈氏不安地动了动身子,额前冒了细细的冷汗,却又替身旁的宫女多宝道:“奴才和多宝同日入宫,最知道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