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再去坐津岛怜央上一次没能坐成的出租车,这样就是一次完美的增进兄弟感情的活动了。 哥哥,今天的工作怎么样? 回家路上,津岛怜央有些好奇地这样问着。 他跟太宰治分开来的时候,两人都还是孩子,又因为家庭教育的缘故,连学校都还没有去过,对外界的了解基本来源于书籍和电视,工作这样的词汇对津岛怜央来说还相当新鲜。 嗯很有趣哦。太宰治漫不经心地这样说着,又稍稍提起了一点兴致来。 大概凡是兄长,大多都喜欢或是出于夸耀、或是出于爱护的目的,向比自己年纪小的幼弟炫耀自己的见识、传授自己的经验吧。 这凡人都无法免俗的虚荣心,自然也毫不例外地存在于太宰治心里,他接着津岛怜央的话抛出了话题,引着津岛怜央继续向下问,怜央知道哥哥的工作是什么吗? 什么什么?津岛怜央自然善解人意地接了话。 黑手党哦,电视剧里那种纹身喝酒抽烟的黑手党,会凶神恶煞地拿着砍刀和枪在大街上火拼的那种,怕不怕? 太宰治没有对津岛怜央隐藏自己的污浊跟肮脏,说到底,他们从初见开始就成为了背负着罪恶的共犯,在选择踏入那一片血色和肉糜交织的地狱,选择藏匿尸体、藏匿罪恶的时候,他们就将彼此最不堪、最腌臜、最丑陋的模样展露在对方面前了。 没什么好隐藏的,没什么好畏惧的,也没什么值得羞耻的。 只需要坦荡地、真诚地将自己展露在对方面前就可以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是绝对会被理解、绝对会被包容、绝对会被宽恕的,即便所有人都在呵斥他们,怒骂他们的残忍和冷漠,因为恐惧而远离他们,也会有双生的兄弟无言地坚定站在彼此身边,还未出生时就紧紧缠绕在一起的命运就是他们天然的立场。 不怕。 津岛怜央说道,神情轻松又明朗,他晃荡着跟太宰治牵在一起的手,搅弄着平静的晚风,指隙里穿过丝缕微凉的空气,目光是遥遥投向远处的。 反正哥哥是不会伤害我的。他说着,语调笃定又毫不动摇。 或许是因为津岛怜央总是轻而易举地交付给他人的信赖,或许是因为津岛怜央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没有负面情绪的特性。 总而言之,在听见了津岛怜央的话语的这时候,太宰治的心中反倒升起了些微妙的感触,他想,从前你全身心信赖着的那些人,最后也不同样毫不犹豫地伤害你了吗? 出于一种古怪又阴暗的好奇心,他有些刨根究底般执拗追问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伤害了怜央呢?他说,并不是吓唬一下那样的开玩笑,是真实的,会导致怜央死亡的伤害。 诶? 津岛怜央被问住了,他又困惑地蹙起细细的眉毛,纠结地想着这件在他看来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自己会怎样想。 可心中始终是空荡荡的一片,像一片空白的试题答案般,没有半点可供参考的价值。 他最终也只能干巴巴地回答着哥哥提出来的为难问题,如果哥哥真的想要杀掉的话,就杀掉好了啊。 津岛怜央是近乎天真般说出这句话的,即便已经死过一次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既不理解自己在他人心中的价值,也不知道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 可是这样的话,不就跟怜央所说的话矛盾了吗?太宰治轻声问道。 怎么会矛盾呢?津岛怜央是有些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又笑着说,哥哥是不会伤害我的是我自己这样自顾自地擅自相信着、擅自坚持着的想法,跟哥哥想要怎么做又有什么关系呢? 津岛怜央像是个没有[自我]概念的孩子。 他事事讨好着他人,会主动把一切的过错归咎在自己身上,丝毫不介意他人的背叛,可以轻而易举地接受认识事物的改变,即使因为生长环境的影响和唯一朋友的教导,脑中朦胧地出现了自私的理念,但显而易见的只是一个简单又稚嫩的雏形罢了,他只不过开始会给要讨好的人进行排序了。 要首先满足哥哥的愿望,其次是绘里奈,第三是亚路嘉,然后是无差别的其他所有人。 他没将自己放进这个名单之中。 即便早已经预料到了,但从津岛怜央的口中听见了与自己想象中相同的回答时,太宰治还是沉默了一瞬,在片刻之后,又轻轻地如同呼吸般微叹了一口气。 怜央是个在人格上存在着缺陷的孩子。 他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确认。 不是因为觉得他虚假的像个不存在的人,也不是因为无法接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