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老糊涂了,想起来了就跟你说。 重照看着他:您说。 李正业道:我看那大周国的纪正卿嚣张得很,过几日秋猎,你去骑马露两手,让他看看,大齐不是只有唐亲王那样处处平庸只想着歪门邪道的草包。 此次秋猎,因为大周使团入京,大周人也很荣幸地被衡帝邀请参与。纪正卿在两国接洽的宴会上扬言大齐内没有同龄人能比过他的骑射,少年意气风发锋芒毕露。 而秋猎最传统的就是比骑射,谁马骑得快,射下的猎物多,谁就是胜利者。 重照的脸色微变,答应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这个请求,他还真不能答应。 站着射箭无妨,骑马过于激烈,林太医明令禁止不行。重照自己也不敢冒险。 他现在仍旧不敢告知爹娘,一时竟然找不到借口拒绝。 好在李正业只是略微一提,门口有下人通报说是钟氏请他们过去,李正业看了眼天色,说:差不多快用膳了,你去找你母亲罢。 第二日一大早,重照一步一跪直至金銮殿,在门前呈上镇国公府私印及崭新如初的封爵圣旨,衡帝往他手中一看,脸色顿时变化。 金銮殿殿堂宽阔,地面一尘不染,烛台林立,器具无不精美奢华。 重照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不肖子李重照代父李正业,求请陛下褫夺镇国公爵,家父愿离开朝堂卸甲归田。 他一言既出,四周哗然。 重照不为所动,他一动不动地趴跪在地,跪过数十白玉阶的膝盖疼的发酸,他慢慢地深呼吸,怕情绪过于紧张影响到孩子。重照觉得自己可能有点逞强了,心里有些急切地等皇帝降下准确的圣旨,赶紧回去找林飞白。 衡帝心里也有些动容,偏偏这个时候韩永丰带着一批枢密院和兵部吵了起来,重照听了两句,心有些寒。 朝堂之上发生争吵必不可免,衡帝本打算听来看看,但韩永丰没说两句,许长延带着大理寺和一群史官怼回来了。 重照听到前面忽然有人笑了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陛下,既是李大人想开了,那便允了吧,这般吵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小昭侯怕是要跪废了腿。 重照没想到丞相也会出手帮忙,他跪着领了圣旨,起身的时候正撑着自己的膝盖,忽然有人伸过一双有力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重照闻着熟悉的冷香味道,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他顺势一倒扑进许长延怀里,把人拉扯地半跪在地,自己勾着人的肩膀,做出一时无力起身摔倒的模样。 重照借着宽大的袖袍的遮掩,隔着朝堂数百人的目光,安抚似的捏了捏许长延的手心,示意他自己没事。 重照用慌乱的语气说:皇上恕罪,臣近日腿疼的厉害,一时失礼冒犯了。 衡帝担忧地慰问了他几句,重照说没事,只道:七日后秋猎,臣怕是无缘了,陛下恕罪。 衡帝挥挥手,说:下去好好养身子,秋猎以后还有机会。 许长延搀扶着重照,送他出门了。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兵部尚书满脸疑惑地转头对户部尚书说:你有没有感觉,小昭侯和许大人举止亲密地过分了? 户部尚书是个暴脾气:关你屁事。人家是少年同窗读书的交情。 兵部尚书转回头,本想着问重照和丞相又有什么交情,方才丞相居然都为重照开口替人求情了,不是说文武不和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早朝照就继续,那边许长延扶着重照出了殿门,重照卸了力,索性靠在许长延身上。许长延先是生气想斥责,又见人被吓得脸色苍白而担心,整个人的表情都扭曲了。 许长延压低声音道:你又在胡来了!罢了是不是不舒服了? 重照皱眉揉了揉膝盖,道:大概是经不起折腾了,我现在觉得疼得厉害。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不是连站都站不起来,方才是吓唬人的,我只是不想参加秋猎。 许长延扶着他在台阶上坐下,一点点给他揉着,你要是不想参加,便跟我说一声罢了,我给你把名单上的名字划去便好。最不济便装病,何至于在殿堂内装腔作势?他嘴上教训着人,好似当时脸色都变了的不是他似的。 重照露出一丝笑:这不是为了更真实,博取皇上同情么?皇上之前猜忌我们是因为李家太强,我装弱小可怜,他就不会怀疑计较了。 许长延半跪在台阶上,视线上正好与他持平,重照笑起来的时候和幼年一摸一样,眼里仿佛都有暖意。 许长延鬼使神差地抬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可真是个机灵鬼。 许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