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李家的家破人亡,还有许多他始终堪不透的心绪复杂,重照绝对不会去选择重蹈覆辙。 不过李家的事迫在眉睫。 李重兴案爆发当天,李正业就对人用家法处置,李重兴当场被打晕过去,血肉模糊,医诊的姜太医吓了一大跳。 这张牌打得李正业也措手不及,他在书房中皱眉思索究竟是皇上还是丞相的手笔,难为他一武夫,阴谋算计一点都玩不过大齐这两个人,此时也一点都没想到韩家身上。 钟氏让人送了茶水过来,钟氏说:你看这事儿,怎么搞的,重兴怎么就扯上勾结西南王了呢? 李正业有些动怒,你自去问问他,为何就这么想不开!我看他是被权力蒙蔽了双眼,真是胆大包天,连这种心思都敢起。你这个做母亲,儿子就这样带出来的? 钟氏反驳道:怎么就怪我了?不是你不好好教导他?你只知道往边关去,连家都不回几次,重兴难道不需要你教? 李正业从来不为李重兴担忧,李重兴从小才学虽不算优异,但胜在乖巧懂事,从不沾染京城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欺软怕硬这样的恶习。想来唯一不好的,就是与丞相家的公子结交过密。 那个丞相家的公子,是丞相他亲儿子许鸿义,而不是许长延。李正业和许鸿义没见过几面,但莫名觉得对方和丞相一样,跟个老狐狸精似的,肚子里都是坏水,每天想着算计别人。 但是教育这件事,李正业承认自己不能轻易推卸责任。 到了晚间,重照早早地从大理寺出来,回了国公府。 彼时李重兴正奄奄一息动弹不得地躺在床上,李重琴还在祠堂面壁思过。 许是连下人都知道大公子在外头犯了事,国公府内静悄悄的,和前世的萧瑟竟有几分相似。 让重照欣慰的是,钟氏的病情好转了不少,面色红润,倒显得近日奔波劳碌的重照面色憔悴。李正业饱含深思地看了重照一眼,不容置疑地说:随我来一趟书房。 重照跟钟氏道过安,随他父亲去了书房。 房门一关上,重照没想到李正业劈头就问:你和许长延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有点危险,他晕倒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重照沉默了片刻,谨慎地说:爹,我和许大人乃是同窗,小时候交情比较好,你也知道的,我常和他玩 李正业气得抖胡子:交情好?你们交情是好到哪种程度,竟然让他不假手于人亲自抱着你走过议政殿门前,甚至为你传唤太医,还、还 还亲自把人揽在怀里,一只手搁在腰间,一只手捏着重照的手腕,亲密无间,那种神态,焦急和担忧,绝对不是作伪,李正业亲眼所见,不由不信。 后来他又被皇上留下了,都来不及把人带回国公府。 李正业沉下脸,说:你必须给我个交代。婚姻之事,不是儿戏,我都不敢跟你娘说,就怕他气坏了。九龙卫是由皇上私立,看着权力大,实际上比镇国公府还要危险,再加上他那身份敏感不行不行,这门亲事我绝对不能接受。 重照:为什么总能说到亲事去? 重照说:爹,你放心,我有分寸。我有官职侯爵在身,若我自己不同意,能让人家乱来硬来吗?你放心,我能做主。不过你别跟娘说,大哥和小妹已经够让她操心了。 重照倒了水,亲自递给李正业,道:大哥的事,爹打算怎么办? 李正业失望地说:他咎由自取,我尽力而为,不然还能如何? 重照继续问:爹想过卸甲归田吗? 李正业神色微微动摇,李家代代从军,如今挣了个国公之位,说放弃又怎么忍心放弃呢?可世家大族,又哪个能在京都延绵富贵过三代的?我怕不顺应天意,反倒让李家遭受大祸。况且 老骥伏枥,尚能志在千里。李重兴罢黜官职,重照又不适合,李家旁支更是凋零。国公府不老,却是已难以传承。 重照说: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保全李家上下要紧。爹,既然皇上容不下我们,干脆便退一步,离开京城,也好过在这里遭皇上猜疑。 李正业想了想,等新帝即位再谋生路吗?十二殿下心性纯善,若能登帝,是大齐之福,但这得等多少年,我怕是都提不动刀了!况且你怎么办,我和你娘走了,你一个人独自呆在京城?我不同意!太危险了。 重照说:我有什么好怕的?每天护卫那么多,安全得很。 李正业不担心他安全,他担心自家白菜被许尊使给拱去了。 李正业便道:我和你娘走也行,得让我们看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