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了三杯,“嬷嬷,你大仇已报,可以安心去了。” 连棠允许自己只消沉到这一天。 翌日,她调整好心态,走上竹簟,跪在祁衍面前,“陛下,我今日可以上值了。” 连棠不敢想,她占着他的寝屋这些日子,他是怎么休息的,是在竹簟上凑合着,还是索性整夜不睡。 她悄悄抬眼,他一如既然的长眉入鬓,薄唇性感,只是脸部的轮廊似乎更尖锐了。 他定然是没休息好,她今日会把寝室还给他,让他好好休息。 祁衍写完笔下的几个字,把呈折仍在一旁,这才抬睫,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了一番,脸朝侧后方拱了拱,“上值的事不急,去看看谁来了。” 连棠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朝他指示的方向走去,看到沉露正局促不安的坐在对面的凳子上,手里抱着一个包裹。 “小姐!”沉露先喊出来,泪水瞬间就流下来。 她哭着跑过来,仿佛还不敢置信,“真的是你么?” 连棠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喉头哽住,“嬷嬷走的好么?” 沉露使劲点头,“陛下派了人操持,嬷嬷的葬礼很风光,安葬在宗祠风水最好的地方。” 死了再风光有何用,活着才最重要,连棠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拉着沉露回到寝室,关上门,抱住她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嬷嬷是因我而死的,是我害了她。” 如果她没有招惹三嫂,是不是就有没有这飞来横祸,如果着火那日她去喊横儿,嬷嬷是不是就有机会跑出来。 沉露着急,连声唤着,“小姐,小姐,您别这么想,嬷嬷在天上一定不愿意看到您这么自责的。” 连棠眼泪收不住,“可是我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 沉露按着她坐下,面色突然变得肃然,“小姐你听我说,第一,行恶的不是你,是姜氏,再者...” 她顿了一口气,才鼓足勇气道:“这一年多你在宫里的时间多,不知道其实嬷嬷被腹痛缠伴,已是时日无多,她不让我们告诉你,就怕你在宫里分心,如今去了,在某种程度也算是一种解脱。” 连棠讶然,“嬷嬷平时看着好好的,怎么生了那么重的疾病。” 沉露抹抹眼泪,“嬷嬷说,她和夫人是在南方长大的,适应不了边关的苦寒,日积月累,身子垮的早。” 连棠记得,母亲去了边关没几年就身子不舒服,以至于经受不住父亲死亡的打击,缠绵病榻一年,最后也跟着去了。 连棠又问了花嬷嬷身后的一些具体事宜,见一应妥帖,才安心。 两人又说了一阵子话,见连棠心情慢慢恢复,沉露忍不住四处张望这间寝室。 宝剑、玉带、龙纹衮衣... 除了床头木匣子里新制的几件女装外,无一不显示这是一个男子的寝室。 听闻元宁帝长居揽月阁,沉露压着嗓子问连棠,“小姐,难道这是皇帝的寝宫?” 连棠点头。 沉露目中闪过一阵战栗,又用更低的声音问,“这几日你都住在这里?” 连棠知道沉露震惊什么,试着解释,“我在这里养病。” 养病也不对啊,皇宫里大半宫殿都空着,哪间屋子不能养病,非要住到皇帝的寝屋。 沉露狐疑,她点点小手指,眼神闪烁,“你和陛下有没有...我看看你的守宫砂。” 说着沉露就去撩连棠的袖子。 连棠捂着袖口,急的脸都涨红了,“哎呀,不是你想象的那样。”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