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芽不安地问:“姑娘,您怎么了?” 辽袖怀里抱着小木匣,自顾自低头,显然未从惊吓中回神。 一颗心咚咚跳个不停,眼尾逼退的雾汽欲坠不坠。 她抹了抹眼尾,不能哭,不能让人察觉出异常。 她太害怕了,皇帝死在了她面前。 很快就会有人发现。 皇帝从二楼滚落,毒发身亡,光一件还好,两件事加在一起,她百口莫辩。 阖宫所有人亲眼所见,她是最后一个面见陛下的人。 她该如何解释皇帝是怎么从二楼摔下来的呢? 皇帝是自己失足坠落。 可是那些人瞧见了她脖子上的掐痕,会相信她吗? 所有人都会认为是她将皇帝推下楼。 光这一件,足够治她的死罪。 她努力想镇定下来,却无法从这沉沉无光的困局中,推开任何一丝缝隙! 在崩塌的局面中,想不出一个解决之法。 辽袖将那只沾了血的手藏在背后。 她手脚冰凉,不知该如何面対即将发生的可怕的事。惊惧的小脸藏在双膝里,浑身颤栗。 雪芽一直守在辽袖身边,看见她抬头,担忧地蹙了眉头,紧握着她的手:“姑娘别怕。” 辽袖仍然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动了动几乎痉挛的手指,长舒了一口气,强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 “雪芽……宫里守在值房的都有哪些人呢?” 她有点语无伦次,扯起一丝笑:“雪芽,皇后和宋公子都待在值房吗?大家是不是都在等陛下的遗诏。” 雪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姐。 但她想:应该没出什么大事,否则姑娘早就落泪了,可是她一滴眼泪都没掉。 只是精神不太好。 雪芽意识到她有点不対劲,宽言道:“姑娘,是不是出事了,我把宋公子叫来商量吧!” 辽袖猛然回神,下意识地清喊出声。 “雪芽,不要叫宋公子,不能叫他。” “姑娘?可是……”雪芽面生疑惑。 辽袖攥住了雪芽的衣袍,蜷缩着瘦弱身躯,不断深呼吸,鼓足了勇气。 “雪芽,不能叫宋公子!” 辽袖终究是个善良的人。 她两辈子都挣扎在泥泞中,暗不见天日,沉沉见不到一丝光。 宋公子与她完全不一样。 他自小拥有优渥的家世,最好的教育,一颗沉浸在爱意中的心,松弛从容,与世间和解,宋公子是个好人,他会竭力地帮她。 他肯定会说:辽姑娘,我会跟你一起面対。 可是她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 没办法将他拉进这个泥潭。 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她还没有过上一回平稳快乐的日子。 生死关头,辽袖心念崩塌,她茫然地发现,自己竟然没办法相信任何人。 也没有一个可以帮助自己的人。 辽袖隐隐猜到那盏药汤里的毒是皇后下的。 宋公子是皇后的侄子。 辽袖无法在这种关头考验人心,她也没有试错的机会。 这不是一般的罪名,这是弑君谋反诛九族的罪名! 雨丝轻易随风穿透她轻薄的衣衫,少女冷得颤栗,陷入了巨大的无助与茫然。 虽然活了两辈子,她终究没有经过大事,她总是被那个人保护得很好。 不明白宫里的套路一个接一个,目不暇接。 “好了,姑娘,你歇歇吧,我不去叫宋公子。” 雪芽也害怕了,在这宫里,姑娘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宋公子了。 雪芽踌躇许久,第一次做出隐瞒姑娘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