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缓的音乐在客厅里飘荡,歌手的嗓音温柔,像情侣入睡前的耳鬓厮磨。许江同穿着一套沾了颜料的深色工装,斜挎着工具包,像只脏兮兮的花猫。 陶希洪扬起嘴角偷笑:“没有打扰你吧?” 许江同简短地嗯了声,又走回画室。陶希洪过了几分钟才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推开一条门缝往里张望。 桌前放着他画的草稿,墙上贴满了人体躯干比例的解剖图。许江同一头扎进凌乱的书桌里,计算每块骨头的长度,勾画骨架的线稿。 陶希洪总能被他垂眸时专注的眼神吸引,觉得收卷尺的声音都异常清脆。 虽然从头到脚都灰扑扑的,画室却收拾得很干净。石膏像都整齐地堆放在柜子里,地上还放着几簇干花,用围栏圈了一小块草地。客厅里的音乐还在放送,给夜色镀上沉醉的气息。 看他工作是一种享受。陶希洪双手环胸,靠在门外看了很久才回到客厅。 大约过了两小时,许江同才拖着脚步出来,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把外套丢进了洗衣机里。 陶希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他一声不吭地躺进沙发里,膝盖窝架在扶手上。脱鞋应声掉落,露出瘦削的脚背和踝骨。 见状,陶希洪放下手里的文件,蹲在沙发前,摸了摸他的头:“累了?” 许江同没有睁眼,含糊地应了声。 “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好。” 陶希洪去厨房的时候,听到沙发里有动静,许江同爬起来了,似乎在找东西。 热好牛奶,他端着盘子走回去,就见许江同右手揣着药瓶,另只手暴躁地揉眼睛。他着急地放下牛奶,握住许江同的手:“你不是有结膜炎吗,还乱揉?” 许江同吸了吸鼻子,小声道:“痒。” 他的声音小得就像在陶希洪身上挠了下。陶希洪不忍责备,把牛奶塞进他手里:“喝完我帮你处理。” 许江同闻到香甜的味道,端起杯子,小口小口平稳地喝完了。陶希洪拿了一个靠垫放在腿上,让他躺下来。 许江同的眼睛很红,似乎忍了很长一段时间。上完药,他绷紧的神经才稍有放松,往陶希洪怀里倒了点。 陶希洪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拨开塞进他嘴里:“这是公司发的员工福利,好吃吗?” 许江同拨弄着硬糖,点点头说:“实习顺利吗?” “还不错。”陶希洪实话实说,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小江老师,我想问你件事。” 许江同察觉他语气严肃,睁眼看向他:“怎么了?” “可以和我聊一聊你的家庭吗?” “我的家庭啊……”许江同闻言又闭上眼,品尝着嘴里的甜味,缓缓道来。 许江同对这个家有印象的时候,弟弟妹妹已经出生了。作为生活在大众视野里的长子,他从小就习惯把每件事都做好。虽然父母很少苛责他,许江同还是会把每天的时间规划原原本本记下来,每周给长辈检查。 “这样不累吗?”陶希洪轻轻勾住他的手指。 “习惯就好。”许江同的语气很轻松,“至少我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可是你在学画的时候,也会遇到很多困难。” “这些困难不会让我痛苦。”许江同平静地接话。 陶希洪若有所思地点头,感觉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 “最后一个问题,小江老师,你喜欢和我接吻吗?” “?”许江同的肩膀一缩,沾着眼药水的睫毛不解地眨动。 陶希洪把他的身体扶正,从后搂住他的腰,下巴架在他肩上:“这周我们还没亲热过。我不主动吻你,你也不会来索吻。”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