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捷报,京城的天子和官老爷们可不会管边关死了多少老百姓。 可惜陈璜忘了,豺狼永远是贪心的。 当他带着军队按照双方说好的策略追击时,北狄的军队忽然停下了。 陈璜心头一跳,看着前面年轻的青年,喊道:“罕木儿王子。” “陈将军。”强壮的王子悠闲的扯着马来回走动,手里的弯刀在太阳下闪着刺眼的光芒。 他笑了笑:“你们靖朝有句话,每次一点一点给,像打发要饭的。” 他的靖语说的磕磕绊绊,但话语里的嘲弄却让人听得分明。 陈璜脸色一黑,暗骂对方不知足,但是当着士兵的面,陈璜义正言辞:“罕木儿王子,你投降吧。” 罕木儿像是听到极为可笑的话,忍不住笑弯了腰,“陈将军,你看看周围。” 黄沙漫天,这里的风像一把热刀子刮着人的皮肉,拂过面的时候,像有人拿着针在刺刺的扎。 陈璜不明所以,但渐渐地,漫漫黄沙中出现了人影。 陈璜握着缰绳的手一紧,风势过去,黄沙落地,身穿北狄甲胄的士兵举着弯刀和宝盾,将陈璜一行人团团包围。 陈璜强忍心慌:“王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罕木儿调转马头,临走前幽幽道:“这是我送陈将军的大礼,全了你的忠义名。” “不,等一下。”陈璜下意识想追,“罕木儿王子。” 一名大汉拦住陈璜:“陈将军,殿下让我好生招待你。”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是夜,陈璜被马蹄践踏成烂泥的尸体,扔到了靖朝军营前。 “什么情况?” 士兵们谨慎查看,没一会儿一位将领来了,仔细辨认后惊道:“是威武大将军!” 如此明显的挑衅飞快传遍了军营,边关只得上报。 朝堂震怒,文官们齐齐上谏,请求元乐帝派兵攻打北狄,然后众人又就派谁去争论起来。 宁侯将军主动请缨,元乐帝打量着下面的年轻将军。 余首辅出列,拱手道:“圣上,宁侯将军颇有才干,又精通兵法,臣以为宁侯将军可以一试。” 余首辅派系的人跟着出列:“臣附议。” “老臣也附议…” 宁侯将军被派往边关,他还不知道死去的陈璜给他留了多烂的摊子和多大的隐患。 而继颍州山匪屠了衙门之后,其他地方相继爆发起义。 有起义就有镇压。 但现在有一个新的问题,边关陷入战争,需要军饷。朝廷镇压起义,同样需要钱。 而国库已经没有钱了。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周汖出列,“圣上,臣有话说。” “周爱卿讲。” 周汖一脸严肃:“自古以来,君王皆奉行藏富于民,如今国家有难,是到了百姓出力的时候了。” 他跪下叩首:“臣以为,朝廷另外可再设立军饷和剿响两个税目,待朝廷度过难关,再取消这两个税目不迟。” 青阳尘不敢置信的抬起头。就算他平日不下田垄,也知道百姓并没有文人口中说的好过。 如今连旱两年,收成贫瘠,此时再添税目,岂不是把百姓往绝路上逼。 他刚要出列,却被身边人死死攥住,低喝:“别出头。” 圣上没有立刻反驳,分明就是心动了。 此刻青阳尘出面指出增添税目的不合理,就是打元乐帝的脸,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几位首辅交换了一个眼神,没吱声。 外敌肯定是要打的,这笔钱就少不了。内乱也得按下,同样要钱。 元乐帝不可能动私库,他们亦然。商人更精的跟什么似的,这笔钱谁出,只能最老实的百姓出。 然而一群文人里总有一个“愣头青”,新上任的年轻言官立刻反驳周汖的话。两人在朝堂上争吵不止。 “行了。”元乐帝不耐:“今日到此为止。” 太监适时唱道:“退朝。” 三日后,出面反驳周汖增添税目的年轻言官,被大奸宦汪忠义构陷下狱,之后再没出来过。 青阳尘收到风声后,朗朗白日竟出了一身冷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