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殊丽,陈述白对谁也没有多少耐心,抬起绣着金纹的衣袂,摆了下手,“带下去,逼供。” 给公主用刑......冯连宽带着宫侍们赶忙跪地磕头。 “老奴斗胆恳求陛下收回成命,兄妹之间可别因此伤了和气。” 陈述白油盐不进,声音更冷,“没听见朕说的话?” 侍卫长觳觫一下,抬眼瞄了一眼身侧的老宦官,缓缓站起身,扣住了陈呦鸣的肩头,“得罪了。” 陈呦鸣扭了扭肩,避开他的手,直视珠帘方向,铿锵道:“在刚刚听得这个消息时,我还觉得殊丽犯傻,但此刻,我发觉我错了,殊丽就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原本陈述白都懒得与她多言了,却在听得这句话时,流转凤眸,斜头呵笑:“为何改了主意?” “陛下还是不了解殊丽,若是了解,定会知道她为何独自逃离!那必然是为了不牵连朋友!陛下与她是最亲昵的关系,是她的枕边人,却也与她所隔山海,根本没有试图去了解过她!她性子敏/感,缺乏安全感,不容易相信人,又怎会轻易交付真心,将自己交给一个只贪她身子的人!” “陈呦鸣,你越矩了!” 珠帘内传出一声冷斥,吓得宫侍们战战兢兢,都想上前捂住公主的嘴,再这么说下去,他们怕是要给公主陪葬了。 哪知,陈呦鸣非但不怕,还呵呵笑起来,“殊丽走得好,早就该走了!” 晶莹剔透的琉璃珠串被一只大手掀开,一道墨绸身影大步走出来,揪起陈呦鸣的衣领,仅用一臂将她提了起来:“朕和殊丽的事,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离得近了,陈呦鸣被陈述白身上浑然天成的强大气息怵到,却还是坚定地迎上他的目光,勾唇笑道:“我说的有错?陛下从未试图了解过殊丽,何谈喜欢,既不喜欢,又何必大动干戈去找人?宫里每年不知会跑掉多少宫人,殊丽也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要我说,还是算了吧。” “放肆。”陈述白丢开她,慢慢垂下了青筋暴起的右手,“带下去,找到殊丽前,不准放她离开。” 侍卫长再次走到陈呦鸣面前,刚要伸手,被陈呦鸣拍开,“我自己走。” 说罢站起身,拍了拍衣摆,径自走向门口,临到门外时,忽然回眸,于风雪中讥诮一笑:“陛下不杀我,是怕殊丽寒心吧,试问,你到底喜欢她吗?” 留下一句问话,陈呦鸣大摇大摆地走出月门,为皇家的薄情叹息。 喜欢有何用?佳丽三千,又怎会始终惦念着同一个女子。 随着月门前的身影消失,陈述白负手走进内殿,接过冯连宽递上的姜茶,“带着人都退下吧,朕想静静。” 冯连宽说了两句熨帖的话,躬身退了出去。 当内殿外殿只剩下陈述白一人时,他走到龙床前,拧动起一侧床柱,摆放博古架的那侧墙面轰然震动,竟敞开了一间密室。 陈述白拿起博古架上的几幅画走进密室,点燃壁灯,将画轴一一展开,挂在墙壁上,淡着眼凝睇。 画中女子优雅恬静、柔美可人,或是倚窗娇笑,或是凭栏掩面,活灵活现地跃然在纸上,陈述白抬手抚上一幅中的“殊丽”,冷峻的面庞出现一丝动容。 是受尽委屈后的自保,还是怕被砍断翅膀而苦苦挣扎,非要选择最危险的方式离开? 殊丽,朕说过,你想要的一切,朕都能给你,除了皇后的位置,可你为何执意离开? 他后退两步,睃了一圈,视线落在一幅殊丽躺在龙床上蜷成一团的画上。 那晚他有些薄醉,将她欺负狠了,还要她“伤痕累累”的配合他作画,如今想来,那时的沉默不是身体不适,而是委屈吧。 M.paRtSORDEr63.COm